谭枣枣嘿嘿直笑,傻气直冒,活像地主家不谙世事的二傻子。
在场几人霎时沉默,心头不约而同地掠过一个念头:这难道就是傻人有傻福?
钟诚简走进阴森的寝室,目光落在柜面贴满的奖状上,耳畔仿佛又响起那首诡异的歌谣。崩溃之下,他猛地伸手,一把撕下柜子上所有奖状,动作快得连带门人都来不及阻拦。他喘着气,沉声道:“换个屋子住吧,说不定这些奖状就是禁忌之一,还是避开为好。”
可转头,他却赖在床上,摆出一副耍赖的姿态:“要换你们换,我不挪窝。”
带门人又劝了几句,见他铁了心不动,只好自己另找了间宿舍。
夜色渐深——
独居的寝室里冷清得可怕,皎洁月光从窗外渗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更添几分森寒。
钟诚简忽然觉耳边一阵刺骨的冷气,那首歌谣清晰地钻入脑海:“路佐子从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路佐子喜欢吃香蕉,可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怜;路佐子去了远方,应该会忘了我吧,佐子好寂寞。佐子忘记下一句了,你能告诉我吗?”
他浑身发颤,死死闭着眼不敢动弹,可一切都是徒劳。他撕了佐子的奖状,注定要被佐子带走。
歌谣在脑中一遍遍循环,钟诚简的心理防线渐渐崩塌,最终崩溃地嘶吼:“我的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
黑暗中,佐子的唇角微微勾起,眼里漾满病态的愉悦。顷刻间,寝室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而另一间寝室——
谭枣枣像块牛皮糖似的,死死黏在阮澜烛怀里,耍赖道:“阮哥,我不管,等出了这扇门,你得帮我找到不随便进别人门的法子。”
坐在床上的蒙钰拖长了语调打趣:“你当大舅哥是神仙啊?还能管住你进门的脚?”
谭枣枣不满地轻哼:“我就是不想随便进门,就是不想嘛。”
许是有了阮澜烛撑腰,谭枣枣渐渐敢展露娇纵,把心底的想法直白地说出来。
阮澜烛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柔声安抚:“枣枣乖,有我在,别怕。就当是在玩一场沉浸式剧本杀好了。”
蒙钰在心里腹诽:谁家剧本杀是拿命玩的?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可不能坏了大舅哥的好事。
谭枣枣显然被哄得舒坦了,往阮澜烛胸口蹭了蹭,声音甜得发腻:“阮哥,你最好啦!”
“枣枣~”凌久时带着几分哀怨看过来。
谭枣枣立刻从阮澜烛怀里探出头,伸手捏了捏凌久时的脸颊,哄道:“凌凌哥也厉害,凌凌哥最厉害了!”
凌久时被夸得眉开眼笑。
蒙钰、夏如蓓对视一眼,纷纷别过脸:没眼看,实在没眼看。
次日清晨——
钟诚简果然死了。他少了一条腿,静静地躺在血泊中,场面触目惊心。
众人聚在一旁,面色凝重。但死亡并未让他们停滞不前,反而更坚定了活下去的念头——必须恪守规则,绝不能任性妄为。
蒙钰带人直奔教导主任办公室,一番威逼利诱后,得知牟凯即将出国,几人难免有些泄气,转而打听江信鸿的下落,得知他已经返校,顿时来了精神。
向教导主任问清江信鸿可能出现的地方后,几人立刻动身寻找。
巧的是,他们在校园里撞见了牟凯,他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牟凯。”蒙钰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他。
牟凯看见几人,转身就想跑,可蒙钰手劲极大,任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只能蹲在地上,浑身哆嗦着呢喃:“她回来了,她来报仇了……”
凌久时耳力惊人,听清了他的话,走上前追问:“谁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牟凯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几人费了好大劲安抚,牟凯才渐渐冷静下来,缓缓道出当年的往事:“卖鱼的夫妇车祸死在了车底下,学校为了补偿,让他们的女儿路佐子进了这所贵族学院。佐子成绩极好,常年是年级第一,性子却格外孤僻。同学们嘲笑她是‘卖鱼佬的女儿’,嫌她身上有鱼腥气,孤立她、霸凌她。后来他们得知江信鸿是佐子的青梅竹马,就打赌让江信鸿去追求她,江信鸿答应了。在他一番攻势下,这个善良又优秀的女孩动了心。可在一次郊游时,他们不仅拒绝路佐子加入班级合照,还把她拖进小树林泼水羞辱,当众念出她写给江信鸿的情书,将那场打赌的真相血淋淋地揭开。佐子受不住打击,疯了似的跑了出去。我和江信鸿追上去,三人拉扯间,一辆车突然冲了过来,压断了佐子的腿。她向我们求救,可我们吓坏了,转身就跑……”
说到这里,牟凯泣不成声:“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她个教训……对不起……”
有时,恶意的滋生就是如此莫名其妙。一个本拥有无限光明未来的女孩,只因一场校园霸凌,彻底失去了生命。她做错了什么吗?没有。错的,是那些怀揣恶意的人。
作者说
连跪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