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背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略显臃肿的黑色双肩包。背包的右侧网兜里，塞着一个透明的塑料文件袋，里面隐约可见一叠纸张，最上面一张的抬头上，能模糊辨认出“临洲市第一中学”、“转学申请表”以及打印出来的“杨博文”的名字和原校名称！

那个背影正微微侧着身，似乎在查看列车时刻表，露出小半张苍白的侧脸，下颌线紧绷，带着一种疲惫到极点的倔强。他后背的动作似乎有些僵硬，仿佛在刻意避免牵扯到什么。

是他！

真的是他！在临洲市的火车站！拿着转学去临洲一中的表格！

张桂源挖到了！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挖到了最关键的、铁一般的证据！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慌如同两股巨浪，瞬间将左奇函淹没。他猛地向后靠在肮脏的电脑椅背上，手指死死抠着油腻的桌面，大口地喘息着，眼眶因为极致的情绪冲击而阵阵发烫。

找到了……终于……

但下一秒，父亲冰冷的话语再次回响：“我会派人去‘请’……”

不！不行！

左奇函猛地坐直身体，眼底所有的犹豫、挣扎、绝望瞬间被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疯狂的决绝所取代。

他不能等！一刻都不能等！

父亲的人可能已经在路上，或者很快就会出发。他必须赶在前面！必须比父亲更快！

他一把抓起手机，手指颤抖却异常迅速地拨通了张桂源的加密线路。

电话几乎在拨出的瞬间就被接通，那边没有任何问候，只有敲击键盘的轻微背景音和一声代表接听的轻微气音。

左奇函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却带着一种淬火般的冰冷和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

“桂源，听着。”

“我要一张票。最快去临洲的。今晚就要。”

“还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清瘦倔强的背影上，眼神幽暗得像最深的海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孤注一掷的疯狂，“……准备好‘捕猎’需要的一切。”

“这场高考……”

他抬起眼，看向网吧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偏执的弧度。

“……我得先去把我的‘准考证’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