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起

烛光摇曳，乾隆搁下朱笔，转头看向身旁的小燕子。不知何时，她已伏在案几上睡着了，粉嫩的唇微微嘟着，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这丫头……」乾隆眼中漾满宠溺，伸手轻轻拂开她颊边的碎发。指尖触到她温软的肌肤，心头便是一阵酥麻。窗外北风呼啸，乾隆皱了皱眉，轻手轻脚地将她打横抱起。小燕子在他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睁开眼：「嗯，我怎么睡着了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三更了，你困了也很正常。」乾隆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声音柔得能化出水来。小燕子却突然清醒了几分，挣扎着要下来：「啊这么晚了？我要赶快回漱芳斋去了，紫薇怕是要吓坏了。」

乾隆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朕早就让你带来的小蚊子回去给紫薇报信了，说你今晚不回去了。」说着又在她鼻尖轻啄一下，「外面太冷了，别出去了，你今晚就住隆禧馆吧。」小燕子彻底清醒了，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行啊？」

乾隆抱着她大步走向隆禧馆，「怎么不行？你也不是没住过。当时你搬去漱芳斋时，东西都没有收拾，隆禧馆现在还是你住的时候那样子，衣服什么的都齐全了。待会儿让人进来伺候你洗漱。」「哦，那行吧，我也真的困了。」小燕子不疑有诈，把脸埋进了乾隆胸膛。

到了隆禧馆，乾隆把小燕子放在床上，小燕子本已踢了鞋子缩进被子里，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的坐了起来。乾隆站在床前，不解地看着她。 「我记起来了，当时搬过去漱芳斋的时候，您就没让我收拾，说是漱芳斋都准备好了。弘历，您不是当时就想好会有今天吧？」

乾隆狡黠一笑，坐到了小燕子旁边，顺势就躺了下来，小燕子只能往床的内测挪了挪，转身跪坐着看他。乾隆双手托在脑后，看着小燕子邪魅一笑，「是又怎样？」小燕子看着乾隆这躺在床上邪笑的样子，突然感觉格外诱人。她的反应慢了一拍，闭了闭眼召回心神，「您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打我主意吧？」

乾隆侧过身来，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小燕子的脸颊，目光温柔而深邃：「说实话，朕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你奋不顾身闯围场的时候，或许是你跟朕讨价还价的时候……」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但朕记得很清楚，当你送给朕那个平安符时，朕突然意识到，这个小丫头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朕的心绪。」

小燕子眨了眨眼睛，脸上泛起红晕：「那个平安符啊，我那时候就是觉得皇上对我好，想报答您……」

乾隆轻笑一声，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现在轮到朕问你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朕主意的？嗯？」「我哪敢打皇上的主意啊！」小燕子扭动着想挣脱，却被乾隆牢牢按住，「我真的一直没往这方面想……」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就是……就是那次刺客来袭，我看到刀冲着您去的时候，身体比脑子动得快……」

乾隆的眼神骤然柔软下来，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后来知道可能有血海深仇的时候……」小燕子继续小声说道，「我就在想，要是以后永远都不能见您了……」她的眼眶突然红了，「那时候心口疼得厉害，我才明白……」

乾隆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傻丫头……」他的唇贴上她的耳垂，「朕那时候就想，不管什么血海深仇，朕都要定你了。」小燕子在他怀里蹭了蹭眼泪，突然抬头狡黠一笑：「那弘历是不是该感谢那个刺客？要不是他，我们可能还在玩你追我躲的游戏呢！」

「不会的。」乾隆重新躺了下来，让小燕子的头枕在他肩膀上，手臂搂住她的腰。 「朕若想要哪个女人，又怎么会得不到。只是因为爱你，朕不想强迫你，才想着一步步引领你想清楚。要是知道要在生死关头你才能想清楚，朕宁愿早点强迫了你。幸好都有惊无险，你是心甘情愿跟朕回来的。」

小燕子想到宫里一大堆的娘娘，突然阴阳怪气了起来：「是啊，您是皇上，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需要我心甘情愿。」乾隆抬起搂在小燕子腰间的手，用力掐了掐她的脸，「你这丫头真会破坏气氛。朕觉得，我们应该对对方多点信任。你总是担心朕亲近其他女人，朕又总是担心你离开皇宫；这样没完没了的，多折腾啊。」「哎哟，疼啊。」小燕子边揉着自己的脸，边小声咕哝：「您说的是，我相信您。」

「好了，太晚了。」乾隆边说边起身，「朕让人进来给你洗漱，晚安小燕子。」小燕子点点头，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您再亲我一下再走……」乾隆失笑，俯身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直到小燕子气喘吁吁才放开。小燕子这才满意的笑了，「弘历晚安！」

走出内室，乾隆望着窗外的明月，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而里屋的小燕子正抱着被子傻笑，指尖轻触着尚有余温的唇瓣。 「真是，太犯规了！」她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却掩不住满心甜意。

漱芳斋

第二天小燕子刚踏进院子，就听见紫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可算回来了，我们的『娘娘』终于舍得回来了！」小燕子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内室，「紫薇！你胡说什么呢！」内室里，紫薇和晴儿正坐在桌边喝茶，见她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促狭的笑容。晴儿放下茶杯，故作严肃地行了个礼：「给娘娘请安，娘娘昨夜睡得可好？」

「你们！」小燕子又羞又恼，抓起一个靠枕就朝晴儿扔去，「再胡说我就生气了！」紫薇笑着接住靠枕，拉小燕子坐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昨晚小蚊子回来说你要留在养心殿，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小燕子绞着手指，声音低如蚊呐：「就是，就是太晚了，弘历说外面冷，不让我回来……」

「哦～」晴儿拖长了音调，「所以皇上就亲自抱着你去了隆禧馆？」「你怎么知道？」小燕子惊得瞪大眼睛，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懊恼地捂住脸，「哎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就是，就是说了会儿话……」

紫薇和晴儿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紫薇温柔地握住小燕子的手：「小燕子，我们为你高兴。皇阿玛待你是真心的，这谁都看得出来。」小燕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紫薇，我真的好喜欢他。虽然他是皇上，可在我心里，他就是弘历，是那个会为我着急、会吃醋、会哄我开心的人。」

晴儿笑着递给她一杯茶，「那看来我们很快就要改口叫你『娘娘』了？」「才没有呢！」小燕子捧着茶杯，深吸一口气，「我还真的没有准备好当娘娘。而且，我哥还没同意呢！八字还没一撇……」

提到箫剑，室内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紫薇轻声问道：「上次见面，箫剑神色匆忙，他最近在忙什么？」晴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本来在准备买房子，说要建立萧府，但后来改变了主意。」她停顿片刻，「他说要先全力准备秋闱，等考取功名后再购置宅邸开府不迟。」

「晴儿嫂嫂，哥哥这是为了你啊。他知道必须要有功名，才能向老佛爷求娶你呢。」被紫薇和晴儿取笑了这么久，小燕子总要反击。晴儿这次没那么害羞了，她浅浅一笑，「也是为了你啊，他当了官，你嫁进皇宫他才能给你撑腰。」

小燕子抿着茶，「那哥哥最近没时间跟我们玩了。永琪、尔康、尔泰呢？趁着纪师傅还没开课，我们赶紧再出宫去玩啊。」紫薇笑着解释：「尔康今天要值班，永琪啊，可没时间管我们了。听说，他今天一大早，就和赛娅出发去了木兰围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