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添香

养心殿

自从那日在隆禧馆过夜后，小燕子就毫不避违往养心殿跑。请安啊、伺候笔墨啊、送宵夜啊，什么理由都有。其实，也不需要理由。紫薇也已经习惯，小燕子近乎隔天就不回漱芳斋睡。

这次，小燕子却因课业繁重，两天没去养心殿了。乾隆批完奏折，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案几，眼睛频频望向殿门。小路子见状，小心翼翼道：「皇上，可是在等还珠郡主？」

「多嘴。」乾隆瞪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问，「她今日也没来过？」「回皇上，听说格格这两日沉迷看书，连纪大人都被缠着问了不少问题呢。」乾隆眉头一挑，突然起身：「摆驾漱芳斋。」

漱芳斋

漱芳斋，只见小燕子趴在书案上，面前摊着几本厚重的史书，正咬着笔杆皱眉苦思。连乾隆进来都没察觉。 「看什么这么入神？」乾隆突然出声。小燕子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乾隆，眼睛一亮：「弘历！」随即又嘟起嘴，「您怎么来了？」「朕不来，某些人怕是都要忘了养心殿的门朝哪开了。」乾隆酸溜溜地说，随手拿起她面前的书，「《资治通鉴》？怎么突然这么用功？」

小燕子兴奋地拉住他的袖子：「我们上次讲到历朝历代是怎么惩治贪官嘛，我就真的问了纪师傅，没想到这些历史故事这么有趣，我就想多看看！原来秦朝的赵高这么坏，不过李斯这段我不太懂。」乾隆忍俊不禁，接过她手中的书，坐在她身旁：「李斯不完全是个坏人，他在统一六国中还是立了大功的。只是后来权力越来越大……」

窗外雪落无声，屋内炭火噼啪。小燕子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靠在乾隆肩上。乾隆低头看她专注的侧脸，心头一软：「既然这么喜欢读书，不如直接搬来隆禧馆？养心殿的藏书阁有更多珍本，朕可以日日教你。」

小燕子猛地坐直身子：「那怎么行！」她掰着手指数道，「一来不合规矩，二来紫薇会孤单，三来……」她眼珠一转，「我要是住得太近，您该嫌我烦了。」

乾隆挑眉：「朕何时嫌过你？」他突然压低声音，「倒是某人，这两日连个影子都不见，害得朕……」乾隆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朕这几日既要招呼巴勒奔，又要处理政务，还要养心殿漱芳斋来回跑，实在是累啊。」小燕子果然上钩，心疼地凑过来：「弘历累了吗？我给您揉揉。」小手已经按上他的太阳穴。

乾隆闭眼享受了一会儿，又睁开眼：「过两天啊，要在太液池举行冰嬉，朕本来让尔康给你和紫薇都留了位置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待在漱芳斋，那就好好待着吧。这冰嬉，你也别去了。」

「冰嬉？那是什么？」小燕子果然被勾起好奇心。乾隆慢条斯理地解释：「就是在冰上举行的盛会。有冰上射箭、冰上蹴鞠，还有冰上舞龙……他故意停顿，「听说今年巴勒奔还带来了牦牛拉冰橇的表演。」

小燕子听得眼睛发亮，拽着乾隆的袖子摇晃：「我要去！我要去！」乾隆故作严肃：「想去？那就搬来隆禧馆。」小燕子纠结地绞着手指，最终妥协：「好吧……但我不仅要去看，还要下场参加表演！」乾隆惊讶：「你会滑冰？」「那当然！」小燕子得意地昂起头，「我在书院和大杂院住的时候，每年冬天都和孩子们在结冰的池塘上玩。我能转十几个圈不头晕，还能……」她突然压低声音，「还能在冰上翻跟头呢！」

乾隆脸色一变：「胡闹！太危险了！」小燕子却已经沉浸在回忆中：「那时候我们还分成两队打冰仗，我总能……」她突然意识到说漏嘴，赶紧捂住嘴巴。乾隆又好气又好笑：「看来朕的小燕子，还有不少朕不知道的本事。」他伸手将她拉回身边，「搬来隆禧馆，朕要好好『审问审问』你。」

小燕子红着脸推他：「弘历！」乾隆大笑，一把将她抱起：「小路子，传旨，还珠郡主即日起移居隆禧馆！」紫薇在门外听着里面的笑闹声，无奈地摇摇头，却也为小燕子感到高兴。她悄悄吩咐金锁：「去把小燕子的衣物收拾好吧。」

养心殿

终于，靠着冰嬉，乾隆成功把小燕子诓到养心殿住。他不禁嘴角上扬，心想终于能过上红袖添香的日子了。当夜，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勤政的皇帝当然在批着奏折，小燕子在旁边写写画画的，不知在干嘛。小燕子一直画一直画，直到乾隆都批完奏折，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都不知道。

「你画的这是什么啊？旗鞋和冰鞋的合体？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乾隆侧头看着小燕子面前的图样，颇为不解。 「对啊！我不是还没有冰鞋吗？从头开始做肯定来不及，我今晚把图样画好了，明天就可以动手改装平时的鞋子，很快就可以完成开始练习了！」小燕子自豪地向乾隆展示着自己的设计。

「哈哈哈哈！真有创意，哈哈哈哈！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听到小燕子这有趣的发明，乾隆大笑不停，「别画了，你的冰鞋朕早就让内务府准备好了。」小燕子眯着眼睛，一副狐疑的眼神看着乾隆：「弘历，您别告诉我，您早就想好用参加冰嬉来骗我搬来养心殿吧？」

乾隆深呼吸几下，压下剩下的笑意，「啧啧啧，你这丫头真是好心当贼办。朕怎么会知道，你这只燕子这么多才多艺，本来就会滑冰啊？朕是想着，不是参加冰嬉，有空也可以带你去滑冰玩玩而已。而且，让你搬来隆禧馆，朕还需要用骗的吗？」

「那倒是。」小燕子终于肯放下手中的图纸，站了拉着乾隆的衣袖，「这次冰嬉，您也是高高坐在上面看，不算有参加。您之后还是要陪我去滑冰啊。」乾隆宠溺地刮了下小燕子的鼻子：「好，你先好好练习这次的表演，之后朕再单独陪你去滑。」

小燕子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肯定要用尽全力，不能出糗给这么多人看的！」乾隆却忽然正色，「还是不要全力了，七成就好，不然太招蜂引蝶了。你知道你的……」话未说完，小燕子已经踮脚吻住他的唇。一吻结束，她狡黠地眨眨眼：「弘历，您上次吃尔泰的醋还吃不够啊？」

乾隆眸色一深，将她打横抱起：「看来朕今晚要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小燕子一点都不紧张，她以为乾隆和前两天一样，送她回隆禧馆就回去。在乾隆抱着他走回隆禧馆中途，她还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直到被放倒在床上，乾隆俯下身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