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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久(作者)温馨提醒:小虐 客观谨慎观看
后台更衣室的暖气片发出细微嗡鸣,周苓蜷缩在褪色的绒布沙发里,数着墙面上斑驳的梅花纹路。这是她第三次把退烧药吐在周九良的月白色大褂上,衣襟处深褐色的药渍叠着药渍,像极了宣纸上层层晕染的墨梅。
"哥..."她烧得发颤的指尖刚碰到他卷起的袖口,就被周九良用檀木梳压住手腕。梳齿陷入肌肤的钝痛让她清醒半分,镜中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那里还沾着她清晨咳出的血沫。
"别动。"周九良的声音比药汤还苦三分,握着牛角勺的手背青筋突起。他半跪在地板上喂药的样子,与十五年前在孤儿院初遇时如出一辙。那天也是大雪,七岁的周苓蜷在漏风的门廊下,被他用同样纹路的瓷勺喂进第一口热粥。
周苓突然剧烈咳嗽,药汁泼洒在周九良的虎口。他腕间那道陈年烫伤被热液浸得发红,那是她十二岁叛逆期打翻沸水留下的烙印。记忆如潮水漫过,她想起少年时的周九良如何彻夜握着她的手敷冰袋,想起他藏在医药箱底的止痛片,想起每年生辰他总要亲手给她梳的麻花辫。
"张嘴。"周九良突然捏住她下颌,将含化的枇杷糖抵进她舌根。粗粝的指腹擦过唇瓣时,周苓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他小指新结的痂是为她煎药时烫伤的。
夜色漫过雕花窗棂,周九良第三次更换她额头的湿毛巾。月光淌过他微驼的脊背,在褪色的青砖地上勾出个佝偻的影子。周苓迷迷糊糊地想,二十岁的周九良背她去看元宵灯会时,影子还是笔直的。
后半夜落雪渐密,周苓在混沌中听见剪刀开合的轻响。她勉力睁眼,看见周九良就着昏黄的台灯,在裁一块素白锦缎。他裁剪的姿势很怪,左手小指始终微微蜷着——那是十年前为她挡下疯狗留下的旧伤。
"哥在做什么..."她气若游丝地问。
周九良手一抖,缎面立刻洇开血珠。他迅速将受伤的食指含进嘴里,含糊道:"给你裁件新寝衣。"说罢抖开布料,竟是件绣满白梅的肚兜。银线在灯下泛着冷光,每一朵梅蕊都缀着米粒大的珍珠。
周苓烧红的脸更烫了:"我都二十二了..."
"你三岁起就穿我缝的寝衣。"周九良低头咬断线头,后颈凸起的骨节随着动作起伏,"去年那件袖口磨破了,你当我看不见?"
更漏声催得烛火摇曳,周苓在药香中昏沉睡去。朦胧间感觉有人将她扶起,微苦的唇轻轻碰触她滚烫的额头。那触感稍纵即逝,快得像窗外掠过的雪粒。
晨光熹微时,周苓被浓稠的米香唤醒。周九良伏在妆台前睡着了,手边放着喝剩的半碗参汤。他掌心还攥着未完工的肚兜,银针刺破的指尖凝着血珠,在素缎上绽开点点红梅。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却被满地宣纸绊了个踉跄。那些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药方,从"癸未年惊蛰"到"丙戌年霜降",每味药材旁都标注着她的病症。最新那张墨迹未干:"丁亥年大雪,苓儿寒热交攻,当以沉香为引..."
妆奁底层的木匣突然吸引她的目光。打开时,一沓用红绳捆着的信笺滑落。最上面那封写着:"壬午年腊月廿三,苓儿初潮,腹痛难忍。城南李记红糖,城西陈婆婆教的揉腹手法......"
周苓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苓儿"二字。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月事将至,妆台上总会准时出现灌满热水的铜捂子;为何周九良的大褂内袋永远备着姜糖;为何他总在那些日子推掉晚场演出。
"看够了吗?"周九良不知何时醒了,哑着嗓子夺过木匣。他慌乱中碰翻妆台上的螺子黛,青灰色的粉末洒在昨夜缝制的肚兜上,瞬间将白梅染成墨色。
周苓突然扑进他怀里。隔着粗布中衣,她听见他雷鸣般的心跳,闻到他衣领间浸透的艾草苦香。这个拥抱太逾越,可周九良僵直的手臂迟迟没有推开她。
"那年你跪在祠堂..."她哽咽着攥紧他后背的衣料,"说终身不娶是为传承曲艺,其实是..."
"是怕后娘待你不好。"周九良终于抬手轻拍她颤抖的脊背,像哄七岁那个被噩梦惊醒的小丫头,"也怕你受委屈。"
窗外传来扫雪的沙沙声,周九良忽然哼起幼时的摇篮曲。那是她夜夜攥着他衣角入睡时听的调子,此刻混着更衣室陈年的沉香气,将二十载光阴酿成最醇的酒。周苓在他怀里数着心跳,发现他衣襟内侧缝着个小口袋,里面装着干枯的梅枝——正是她及笄那年,从院中折给他的那枝。
正午的日头融化了檐角的冰凌,周苓在药香中沉沉睡去。周九良将缝好的肚兜轻轻塞进她枕下,起身时一粒盘扣滚落妆台。他弯腰去捡,镜中忽然映出鬓角的白发。三十未至的年纪,那抹雪色却已在他发间盘桓三年——始于周苓执意要搬去员工宿舍那夜。
风雪夜归人叩响门环时,周九良正在熬第二剂汤药。张九龄裹着寒气闯进来,玄色大氅上还沾着梅瓣。两个男人的目光在蒸腾的药雾中相撞,一个眼底燃着星火,一个眸中沉着永夜。
"我来接苓苓。"张九龄亮出婚书,金箔映着周九良骤然苍白的脸。
药吊子咕嘟作响,周九良转身添了把白梅。待苦香盈室,他才哑声道:"东厢房第三口樟木箱里,有她爱穿的十二套寝衣。"顿了顿,又补上半句,"都是细棉布的,记得晒过再穿。"
檐下风铃叮咚,周苓在梦中蹙眉。周九良将最后片甘草投入药汤,看褐色的漩涡吞没雪白梅瓣。他知道,这场持续了十五年的冬雪,终是要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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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久(作者)别误会,与正文毫无关系,半开脑洞,不算现代发生的事
苓久(作者)作者想一出是一出的产物,有点草率,别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