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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五楼走廊，惨白的灯光浇在水磨石地面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裹在林染之的鼻腔里，跟白天街道上怪物腐烂的腥气混在一起，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307病房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敲打着空气。林染之坐在床边的塑料椅上，手背贴着母亲的手背，那微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母亲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但眉头却紧紧锁着，像是在梦里也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妈..."林染之小声叫了一句，伸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皱纹。

白天的画面在脑子里闪回——怪物漆黑的鳞片，猩红的眼睛，还有自己手里突然出现的那张闪着银光的卡牌。像是打游戏时按错了键，调出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可地上的爪痕是真的，母亲因为惊吓过度晕过去也是真的。

"平凡安稳的生活..."林染之盯着自己的手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卡牌的温度，"怎么就这么难呢。"

说着，林染之把毯子往母亲肩上拢了拢，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到母亲右手胳膊上。那里有块三指宽的黑斑，浅黑色，形状长得没规矩，下午刚到医院时还不明显，现在看着清楚多了。她用指尖碰了碰，比旁边的皮肤要凉，像是敷了块湿毛巾。

"妈，你感觉怎么样？"她轻声问，声音在这空旷的病房里有点发飘。

母亲没应声，只是喉咙里发出点含糊的声音，手无意识地抓了一下。林染之赶紧握住，心里堵得慌。白天街道上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那长得像狼又不是狼的东西，黑漆漆的鳞片，还有自己手里突然冒出来的卡片。

这就是祂们所说的......禁墟吗？

她下意识地摩挲着右手手心，那里好像还留着点温热的感觉。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记得那东西朝自己扑过来，然后手里就多了张闪着银光的卡片。没多想就扔出去了，现在想起来，后背直冒冷汗。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不像是护士查房那种"踏踏踏"的声音，很轻，很有规律，一步一步，像是量着步子走。林染之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悄悄站起身，走到病房门后，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往外看。

惨白的灯光照着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护士站那边亮着灯，但看不清有没有人。脚步声停在了她们病房门口。

林染之的心跳得像擂鼓，她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母亲，又转头盯着门把手。没有敲门声，门把手却开始慢慢转动。

"谁？"她压低声音问，手抖得厉害。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动作快得像猫，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林染之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站到了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是个年轻人，穿着黑色夹克，头发利落，眼睛很亮，正上下打量着她。

"别喊，"年轻人开口，声音平稳，"我们是来帮你的。"

林染之想也没想，伸手就要按墙上的呼叫铃。那年轻人却动了，手腕一翻，他往上一抬手，林染之就觉得一阵风吹过来，窗户"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窗帘甚至卷起来打了个旋。

"你！"林染之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睁得老大。这场景，跟她白天扔卡片的时候有点像。

"看来你明白了。"年轻人收回手，窗户又自己开了条缝，风钻进来吹动窗帘，"我们是守夜人，专门处理白天你遇到的那种东西。"

"守夜人？"林染之惊了一下，但很快掩藏情绪，若无其事地问道："那是什么，从来没听过，不会是什么邪教组织吧。"

年轻人没回答，而是侧身让开了门口。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个子很高，五官深邃，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看穿人的心。

林染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病床边的栏杆，发出轻微的响声。病床上的母亲哼唧了一声，似乎要醒。

"别吓到病人。"风衣男人走进来，声音低沉，带着种说不出的威严。他径直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然后目光转向林染之，"我是夜无痕，这片区域的负责人，守夜人104小队队长。"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林染之握着床栏杆的手指发白，"这里是医院，我要叫护士了。"

"你可以试试。"夜无痕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和她隔着病床对视，"但我保证，等护士来了，你母亲手臂上的黑斑会变成原来的三倍大。"

林染之心里一沉。他怎么知道黑斑的事？她刚想开口问，夜无痕却从随身的黑色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在床上推过来。

照片有点旧，边缘微微卷起。上面是小时候的自己，扎着两个小辫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被一对年轻夫妇搂着。男的笑得一脸温柔，女的眼角有颗痣，和自己的位置一样。

是爸爸妈妈。火灾前一年拍的全家福。

林染之的呼吸一下子停了。这张照片在火灾里烧掉了，她手里只有一张被烧焦边角的，这人从哪弄来的？

"你......"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一下子涌上来，"你们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