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之吻

烛火在鎏金灯台上摇曳，将白子期苍白的面容镀上一层暖光。他倚在锦缎软枕间，单薄的里衣领口微敞，露出半截纤细的锁骨，青丝如瀑垂落床沿，随着夜风轻轻拂动。妻主......"他轻唤时喉结微颤，指尖攥着被角蜷缩起来，仿佛要将自己藏进阴影里，"子期这副残躯，当真值得您守到三更天么？"

萧瑾搁下药碗，玄色锦袍扫过脚踏边沿。她俯身时腰间玉扣轻响，带着铁锈与檀香的气息笼罩上来："方才太医说，你中的是西域蛇毒。"拇指摩挲着他发青的腕脉，力道忽重，"礼部尚书家的庶子，怎会招惹上边关才有的剧毒？"

白子期蓦地咳嗽起来，眼尾泛起病态的红："妻主明鉴......"冰凉的指尖攀上她绣着云雷纹的袖口，像攀住悬崖边最后一根藤蔓，"那日您将我带离白府柴房时，子期这条命便是您的了。"

月华透过窗纱在他脸上游移，将泪痣映得如同将熄的星火。萧瑾忽然扣住他后颈，拇指抵在突突跳动的血脉上："你总说命是我的，可这具身子——"她俯得更低，唇几乎贴上他耳垂，"当真也归我么？"

白子期浑身战栗如风中蝶，青瓷药碗被扫落在地毯上闷响。他仰头承受着突然压下的吻，淡粉唇瓣被咬出嫣红齿痕。萧瑾的舌尖尝到血腥与苦药交融的滋味，怀中人急促的喘息化作细碎呜咽，却在分离时执拗地追上来："妻主......"

他湿漉漉的睫毛扫过她脸颊，被汗浸透的里衣下肋骨嶙峋。萧瑾解开他束发的绸带，看银丝铺满枕席："抖成这样，怕我？"

"是欢喜......"白子期将滚烫的脸埋进她颈窝，声音闷在绣着朱雀图腾的衣领间，"妻主这样碰我，像是要把我揉碎了融进骨血里。"他忽然仰头咬住她喉间玉扣，金线崩断的脆响中，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哽咽："求您......别再让我做回泥潭里的蝼蚁。"

烛芯爆出火星，将交叠的影子投在十二扇檀木屏风上。萧瑾抚过他脊背凸起的旧鞭痕，在某个狰狞的疤痕处流连："明日让青鸢送十匹浮光锦来，你穿月白色最好看。"

白子期却攥住她欲抽离的手按在心口，那里跳得如同濒死的雀："妻主可知......"他喘息着将染血的唇印在她虎口旧箭伤上，"您策马踏碎柴房门栓那日，我正被嫡兄按在馊水桶里。"

烛泪层层堆积，凝成血色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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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期蜷在湘妃榻上给萧瑾剥莲子，指尖被汁水染得晶亮。窗外秋雨敲着芭蕉，他腕间金铃随着动作轻响，盖过了刑房隐约传来的惨叫。

"妻主尝尝这颗。"他将莲子抵在萧瑾唇边，袖口滑落时露出淡青指痕，"今晨去冰窖取的，说是南诏快马送来的贡品。"

萧瑾咬住莲子时顺势含住他指尖，满意地看着那截白玉似的指节泛起薄红："礼部尚书昨日递折子，说要接你回府养病。"

金铃突然碎响。白子期打翻琉璃盏，莲子滚进波斯地毯的缠枝纹里："妻主......厌弃子期了？"他跪坐起身，衣带散开露出锁骨下的朱砂痣，像雪地里溅了血。

"慌什么。"萧瑾揽过他颤抖的腰肢，指尖抚过那颗红痣，"只是好奇，白府送来解毒的千年雪参，怎会掺着西疆蛇莓？"

白子期猛地抬头，眼中雾气比窗外烟雨更浓："妻主疑我？"他扯开衣襟抓起案上裁纸刀，刀尖抵着心口那道新月形疤痕："这颗心三年前就是您的，要剖便剖——"

刀刃被朱雀纹护甲弹飞的刹那，刑房方向突然传来嘶吼。萧瑾皱眉起身，却见白子期攥住她袍角："是青鸢姐姐的声音......妻主，青鸢姐姐不可能害五郎！"

雨幕中浮起血腥气。萧瑾捏着他下巴逼视："昨夜你昏睡时喊了十七遍青鸢，现下又为她求情。"拇指抹过他染了莲子汁的唇，"我的小狐狸，装可怜也该有个限度。"

地牢火把将两人影子投在青砖上，扭曲如皮影戏。青鸢被铁链吊在刑架，暗卫黑袍浸透鲜血，却在看见白子期时瞳孔骤缩："你怎么敢带他来！"

"姐姐不是说，要教我辨认药渣么？"白子期从袖中取出油纸包，苍白的指尖捏着片枯叶，"五郎中毒那日的当归里混着蛇莓叶，可这叶脉......"他将枯叶按在青鸢伤口，"是西市胡商才卖的金线蛇莓呢。"

青鸢忽然癫狂大笑，铁链撞出火星："蠢货！你以为将军真信你？她连枕边人都......"

弩箭破空声打断话音。萧瑾旋身将白子期护在怀里，看刑官咽喉插着淬毒箭矢缓缓倒地。青鸢喉间发出咯咯异响，胸前赫然插着同样的箭。

"妻主小心！"白子期突然推开萧瑾。暗处射来的第二支箭穿透他右肩，血溅在萧瑾眉心，像点了朱砂。

玄甲卫破门而入的喧嚣中，白子期躺在血泊里轻笑："那年柴房漏雨，我发着高热，是青鸢姐姐偷来姜汤......"他抓住萧瑾染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可她不知道，把我从馊水桶里捞出来的......是妻主啊......"

萧瑾扯下大氅裹住他，瞥见青鸢染血指尖在地面画出半个狼头刺青。怀中的白子期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片金线蛇莓叶。

"传太医！"萧瑾嘶吼着抱起他往地牢外冲，没看见垂死的青鸢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雨幕外的梧桐树上，蒙面人收起弩箭，锁骨处的狼头刺青在闪电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