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镜花宫的青石小径上还氤氲着淡淡雾气。暮悬铃斜倚在朱漆廊柱旁,指尖绕着垂落的发带,眼尾含着狡黠的笑意:
暮悬铃"听闻仙盟谢少宗主素来卯时即起,今日怎的迟了?莫不是......"
她忽然凑近,吐息如兰,
暮悬铃"昨夜辗转反侧,想着什么人、什么事,难以入眠?"
谢雪臣耳尖微红,广袖一甩:
谢雪臣"休得胡言!"
转身便要离去,却被暮悬铃一把攥住袖角。
暮悬铃"究竟是胡言乱语——"
她指尖顺着他的袖袍滑落,故意在腕间轻轻一勾,
暮悬铃"还是有人趁我昏睡时,偷偷......"
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轻笑,惊得谢雪臣连退三步,后腰撞上石栏。
这一幕恰被晨起的泠鸢尽收眼底。她手中捻着的廊柱"咔"地一响,蹙眉正要上前,忽觉袖口一沉——南胥月不知何时立在身侧倚柱轻笑,玉扇半掩着上扬的唇角,看得兴致盎然。
泠鸢眸光一冷,勾唇一笑,冷不防翻掌拍向南胥月后背。
南胥月"唔!"
南胥月猝不及防踉跄而出,险些撞上纠缠的二人,慌忙展扇掩面,扇面水墨山河恰挡住暮悬铃戏谑的目光,
南胥月"咳......暮姑娘昨夜灵力耗损甚巨,今日竟这般神采奕奕?"
暮悬铃眼波流转,故意往谢雪臣身侧靠了靠:
暮悬铃"多亏谢少宗主......"
她指尖暧昧地划过自己颈侧,
暮悬铃"悉心照料。"
谢雪臣如遭雷击,猛地推开她:
谢雪臣"仙盟事务紧急耽搁不得,即刻启程回蕴秀山庄!"
南胥月"阵法材料早已备妥。"
南胥月扇尖遥指东厢,忽见眼前青影一闪——谢雪臣疾步擦肩而过,竟在青石板上踏出半寸裂痕。
暮悬铃跺脚追去,石榴裙翻飞如蝶:
暮悬铃"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尾音荡在晨风里,惊起檐下宿鸟扑棱棱飞散。
南胥月望着那对远去的身影,青衫与红裙在晨光中交缠,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他悄悄挪到泠鸢身侧,玉扇轻掩唇角,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
南胥月"泠鸢~"
指尖刚捏住她一片袖角,就被"唰"地抽回。泠鸢转身时,雪色发带扫过他鼻尖,带着冷梅幽香,却配上一记寒冰般的眼刀:
泠鸢"让你拆散他们,你倒好——"
她瞥向远处快要贴到一起的两人,
泠鸢"照这个势头,怕是明年就能喝满月酒了。"
南胥月摸了摸被发带扫过的鼻梁,小声嘀咕:
南胥月"雪臣那块木头难得开花,何必......"
泠鸢"我乐意。"
泠鸢打断他,指尖玉佩捏得灵光直闪,
泠鸢"你管得着?"
南胥月"管不着。"
南胥月扇子一展,作势要溜,
南胥月"那我不帮了。"
泠鸢"随你。"
泠鸢广袖翻飞,转身就走,
泠鸢"听闻仙盟多的是年轻才俊,我去挨个挑挑......"
话音未落,玉扇"啪"地合拢拦住去路。南胥月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声音里带着委屈:
南胥月"我拆!我这就去拆!"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袖口金线绣的云纹都快蹭到泠鸢臂弯,
南胥月"你别找别人嘛......"
晨风卷着这句尾音,惊落了枝头一朵早开的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