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

南胥月"雪臣身负玉阙功，乃人族百年难遇的奇才。若仙盟将来要选一把斩妖除魔的利剑……"

高秋旻"所以要先折断这把剑。"

高秋旻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凄然，

高秋旻"连自己的性命都能化作刀锋……这该是怎样的恨意？"

夜露渐重，打湿了她的袖角。高秋旻抬手拢了拢衣襟，背影在廊下显得格外单薄：

高秋旻"二位，恕我……先行告退。"

谢雪臣"你怎么在这？"

南胥月"你怎么过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戛然而止。檐下风铃叮咚，南胥月忽的轻笑出声，玉扇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

南胥月"寻到一味药，或可缓解暮姑娘经脉灼痛之症。"

他晃了晃手中的青瓷药瓶，瓶身映着廊下灯火，

南胥月"走吧，去试试。"

他刚欲迈步，手腕却被谢雪臣一把扣住。

谢雪臣"不必了。"

谢雪臣语气平淡，

谢雪臣"她已经好了。"

南胥月"好了？"

南胥月眉梢微挑。

谢雪臣"嗯。"

谢雪臣移开视线，檐角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谢雪臣"她许是修为深厚，恢复得快……现在已经睡下了，别去打扰。"

南胥月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失笑：

南胥月"谢雪臣，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到大——"

他故意拖长了音，

南胥月"说谎时，右手指节总会无意识摩挲剑柄。"

谢雪臣一怔，这才发觉自己拇指正抵在剑鞘纹路上。他皱眉：

谢雪臣"胡说什么，她真睡了。"

南胥月笑意更深：

南胥月"我说的可不是暮姑娘。"

玉扇"唰"地抵住谢雪臣心口，

南胥月"当年千杯不醉的谢少城主，如今连'不饮酒'三个字都说得面不改色？"

谢雪臣反唇相讥：

谢雪臣"那你呢？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南庄主，怎么近日总在泠鸢姑娘身侧打转？"

月光漫过廊檐，南胥月忽然收了扇子：

南胥月"若我说……我是为了暮姑娘呢？"

谢雪臣瞳孔骤然一缩：

谢雪臣"我不信。"

南胥月低笑出声：

南胥月"巧了，我也不信。"

夜风拂过，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笑出了声，月光忽然穿透云层，照亮两人心照不宣的笑意。远处传来更漏声，惊起一树栖鸟。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素凝真的床榻前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半倚在软枕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抬眸看向立在床边的高秋旻：

素凝真"昨夜那般境况，你们六人如何敌得过那么多被蛊虫操控的弟子？"

高秋旻垂眸，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高秋旻"是谢雪臣......他发现了蛊虫的破绽，加上南庄主的阵法辅助，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素凝真目光如刃，静静凝视着徒弟微微颤动的睫毛。茶盏中的水纹晃了晃，映出她似笑非笑的唇角：

素凝真"是吗？"

高秋旻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素凝真"秋旻。"

素凝真忽然放下茶盏，瓷底与木案相触，发出清脆的"嗒"声，

素凝真"这世间，唯有实力才是最可靠的屏障。"

她抬手理了理高秋旻微乱的衣领，

素凝真"拥雪城与蕴秀山庄此番援手，未必没有自己的盘算。"

窗外一阵风过，吹落枝头残花。素凝真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素凝真"今日的盟友，或许就是明日的......"

最后几个字消散在晨风中，唯有案上茶烟袅袅，在师徒二人之间划开一道无形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