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聚缘散

颢天“神器动情，四时失序，灾祸横生。”

颢天"然后土历劫未归，单凭你代行天道法则，已难维系。"

神火突然黯淡，

颢天"唯有世间至强者可以做吾之载体，助吾降临。"

天命指尖凝结的冰晶骤然炸裂：

天命"颢天竟要借凡躯亲临，欲亲自旋转乾坤，补偏救弊？"

颢天"非是修补，"

神柱上的龙纹开始剥落，

颢天"而是重铸。"

冰霜顺着天命袍角蔓延：

天命"何为重铸？"

最后一缕神光没入云层时，颢天的余音震碎了三重天的琉璃瓦：

颢天"届时……你自会见证，去吧……"

天命广袖垂落如云敛，行礼时发间冰晶坠纹丝未动。

天命“是。”

东泽大殿内，青铜鹤灯吐着幽幽火光。昭明指尖正摩挲着钧天剑谱的残卷，忽听殿外玉磬清响。

和周"圣君，国师归朝。"

和周低声禀报时，玄色衣袂已掠过朱漆门槛。

天命执礼如仪，广袖垂落似九天流云。昭明却注意到他腰间玉佩换了新的鲛丝绦——正是兰妃日前惯用的编法。

昭明"国师离宫多日，"

昭明合上剑谱，案上墨池映出两人身影，

昭明"此番归来，可是心系这宫中......人与事？"

天命"臣心系的，"

天命抬眸，眼底似有星河流转，

天命"是圣君之志，钧天剑。"

天命的目光落在案上泛黄的剑谱上，墨线勾勒的钧天剑形仿佛要破纸而出。

天命"圣君身负神窍，又承人皇紫气，"

他指尖轻点图纸，一道金芒顺着纹路游走，

天命"若得钧天认主，便是神族也要避其锋芒。"

昭明拂袖展开一卷海图，归墟之处的墨迹被反复摩挲得发亮：

昭明"朕三探归墟，剑气削断了九重玄铁链......"

他忽然攥紧掌心，一缕血痕渗入图纸，

昭明"却连剑影都未得见。"

殿外忽起狂风，吹得所有烛火齐齐偏向归墟方向，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呼应着帝王的执念。

天命广袖一展，一卷泛着幽光的骨简凭空浮现。

天命"臣离宫期间，于北冥寒渊得此秘典。"

他指尖划过简上暗红的铭文，那些字迹竟如活物般蠕动，

天命"钧天剑乃鸿蒙初开时，天地间第一缕杀气所凝。"

昭明目光一凛，案上茶汤突然结出冰晶。

天命"古籍有载......以血为祭，可唤杀机。"

殿中烛火映得昭明眸中暗火灼灼，他忽然起身，玄色龙袍扫过案旁图纸：

昭明"多谢国师指点。"

他停在天命身侧，掌心轻落在对方肩头，力道沉似山河：

昭明"国师此番......可愿长留？"

天命袖中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抵着那根新换的鲛丝绦——泠鸢指尖的温度仿佛还缠在上面：

天命"缘聚缘散，终有再见之期。"

昭明"连兰妃也......无法留下国师吗？"

昭明故意拖长的尾音撞在殿柱上，激起细微回响。

天命离去的背影骤然一顿，青玉发冠在穿堂风中晃出碎光。可他终究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消散在晨光里的话：

天命"圣君可知，有些劫......避不开的。"

朱漆宫门缓缓闭合，隔断了那道渐行渐远的青色身影。檐角铜铃突然齐响，惊起满庭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