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我的

泠鸢"怎么？连你也动了凡心？"

檐角铜铃骤响，惊起栖鸟掠过二人之间。天命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羽毛，上面沾着阿珠殿里溢出的药香。

天命"娘娘说笑了。"

他将羽毛碾作尘烟，

天命"不过是......尽天命罢了。"

泠鸢忽然大笑，笑声震得满廊宫灯明灭不定。她醉醺醺地指着天命心口：

泠鸢"这里......明明在流血呢。"

天命眸色一沉，上前一步。夜风忽急，将泠鸢半湿的素纱寝衣吹得紧贴腰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他抬手欲扶，却在触及她腕间金铃时猛地顿住——

泠鸢"别碰我！"

泠鸢突然厉喝，金铃无风自响。她踉跄后退时，发间玉簪"啪"地断裂，青丝如瀑垂落，沾着酒香扫过天命指尖。

一道惊雷劈开夜幕，照亮她锁骨处浮现的鎏金神纹。天命瞳孔骤缩：

天命"你的魂格......"

泠鸢"滚回你的神坛去！"

泠鸢掌心凝出冰刃，却在刺向他心口时突然软化，化作一场潇潇雨落，

泠鸢"你我......早就......"

未尽的话语消散在雨声中。天命看着她在雨中摇晃的身影，终是掐诀召来玄色大氅，将人打横抱起。泠鸢挣扎间咬破他脖颈，神血渗入衣领，在雨中绽开一串血色曼珠沙华。

泠鸢突然浑身剧颤，面色瞬间煞白如纸。她痛苦地蜷缩在天命怀中，纤细的十指死死揪住他胸前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泠鸢"呃啊——！"

一声凄厉的痛呼从她唇间溢出，只见她心口处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无数细碎的光点从她七窍中飘散而出——那是她破碎的神魂正在溃散！

天命脸色骤变，立即并指按在她眉心。鎏金神纹从他指尖蔓延而出，却如泥牛入海般被那股狂暴的溃散之力吞噬。

天命"坚持住！"

他声音发颤，另一只手快速结印，在雨中划出一道璀璨星河，将二人笼罩其中。

暴雨如注，天命抱着泠鸢踏碎满庭积水。她在他怀中不断痉挛，七窍溢出的金色光点被雨水冲刷，在青石板上烙出灼痕。

天命"撑住......"

殿门轰然洞开，供桌上的青铜罗盘疯狂旋转。天命一脚踢翻祭坛，将人平放在八卦阵眼。他咬破指尖，以神血在她心口画出繁复的鎏金符咒——

泠鸢"呃啊......！"

泠鸢突然弓身惨叫，指甲深深抠进他手臂。魂格禁制完全撕裂，露出内里跳动的金色神核。

殿内残烛爆了个灯花。

泠鸢羽睫轻颤，苍白的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嫣红。她心口伤正在愈合，新生的肌肤下隐约流动着鎏金光华。

天命垂眸看着掌心消散的封印金光，忽然被拽住手腕。

泠鸢"这次......"

泠鸢嗓音还带着血气，指尖已抚上他脖颈的咬痕，

泠鸢"算你欠我的。"

窗外雨歇云散，一缕月光斜斜照在翻倒的香炉上。积灰中，两块阴阳鱼玉佩正泛着湿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