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悬铃趁机挣脱桎梏:
暮悬铃"你们神族眼中的永恒,不过是一场无趣的囚禁。"
她擦去嘴角血迹,
暮悬铃"哪怕只有一瞬,我也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泠鸢指尖轻叩石桌,满园海棠霎时化作喜红。她眸光如霜:
泠鸢"今日乃天命所归之期,即刻更衣成礼。"
暮悬铃一把扯碎肩头红纱,混沌之力震得满地珠翠迸溅:
暮悬铃"纵使轮回万载,我心亦只容得下谢雪臣一人!"
她腕间那截褪色红绳无风自动,如泣血诉。
天命手中玉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他垂眸望着茶汤中自己的倒影——这张与南胥月一般无二的面容,青衫如玉,眉目如画,却如镜中花、水中月,永远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天命"凡间姻缘......"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
天命"当以真心相许。"
泠鸢忽然抬眸:
泠鸢"怎么,你也有心上人?"
天命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最终归于平静:
天命"不曾。"
暮悬铃转身欲逃,却被九重金纹困住。泠鸢广袖轻拂:
泠鸢"由不得你们选。"
她望向池中争食的锦鲤,
泠鸢"即刻去准备。"
待二人退下,满园喜绸无风自动。泠鸢独坐凉亭,一片花瓣飘落池中,惊散了方才还簇拥的鱼群。
蕴秀山庄内,一场荒诞的婚丧同礼正在上演。暮悬铃身披素缟,腕间缠绕着那截褪色的红绳,在厢房内为谢雪臣设下灵位;
而天命竟也一袭白衣,美其名曰为"逝去的南胥月"守丧。山庄仆役战战兢兢地将白色"囍"字贴在廊柱上,喜堂内白烛摇曳,映得众人面色惨淡。
封遥穿过挂满白绸的回廊,一把推开天命的房门:
封遥"您曾说'天命不可违',如今这又算什么?"
她指着窗外诡异的布置,
封遥"没有情意的姻缘,不过是一场笑话!"
天命正在整理素白襟袍,闻言指尖微顿。铜镜映出他淡漠的眉眼:
天命"这世间......"
他系紧腰间玉带,
天命"有情人难成眷属的还少么?"
未尽之言在唇齿间辗转——暮悬铃与谢雪臣生死相隔,自己对泠鸢的倾慕也只能深埋心底。如今这场荒唐婚事,不过是神谕下的又一场妥协。
天命"不知封遥可有兴趣担任司仪?"
他突然转身,袖中落出一朵枯萎的海棠。
封遥冷笑着一脚碾碎残花:
封遥"恕难从命!"
她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玉器碎裂的脆响。
封遥独坐回廊,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将她带回十一年前的雨夜。那时她跪在蕴秀山庄的玉阶上,雨水混着泪水浸透衣衫,只为求一味救弟弟的灵药。
南胥月"命中亲缘已尽。"
南胥月执伞而立,玉扇上的卦象分明。
封遥"我愿以十年相伴为偿!"
她重重叩首,青石板上绽开血花。
最终那包药散还是递到了她颤抖的手中。可半年后再见时,弟弟坟头已生新草,而南胥月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十年之约,竟成了她心甘情愿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