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泠鸢的指尖抚过"南胥月"三个鎏金小字。神女向来淡漠的眼中泛起涟漪——他走时,连孩子是男是女都未曾知晓。那些月下对弈、温泉小意的时光,如今想来,竟比万年神生还要鲜明。
天命静立阴影处,看着泠鸢素来挺拔的背影微微佝偻。神女袖中滑落一朵干枯的荼蘼,恰似当年南胥月月下灯会递给她的那朵。
暗域边境,玄信率众修士严阵以待。忽然,浓雾中踏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玄纹墨袍,正是谢雪臣平日的装束。
玄信"谢城主?"
玄信刚要上前,却见来人唇角勾起一抹从未在谢雪臣脸上出现过的邪肆笑意。
昭明"那个蠢货早就魂飞魄散了。"
昭明指尖缠绕着暗红魔气,
昭明"如今这具身体里......"
他忽然抬手,钧天剑竟应召而出,
昭明"住着本君的神魂。"
剑光如血,玄信慌忙结阵抵挡。昭明却突然收势,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溃散的防御阵:
昭明"这就是他教你们的把戏?"
魔气化作巨掌捏碎最后一道屏障,
昭明"今日且留你们狗命......"
他转身时,暗域阴风卷起墨袍下摆,露出心口处一道尚未愈合的金色裂痕——那是谢雪臣魂魄最后的印记。
蕴秀山庄内,红烛映照着诡异的喜堂。泠鸢指尖金纹闪烁,迫使暮悬铃与天命完成最后的对拜之礼。就在两人身影交错的刹那,暮悬铃袖中突然寒光乍现——一支鎏金凤簪直刺泠鸢心口!
天命"嗯!"
天命闪身挡在泠鸢面前,凤簪深深没入他胸膛。鲜血顺着簪头珍珠滴落,他却只是静静望着暮悬铃。
他身形微晃,胸口洇开的血迹在素白婚服上绽开刺目的红。他抬眸望向暮悬铃,鎏金神纹在眼底明灭:
天命"这一簪......算我还你的。"
暮悬铃猛地抽出凤簪,带出一串血珠溅落在喜帕上。她指尖发颤,簪头珍珠已被染成赤色:
暮悬铃"你以为这样就能两清?"
混沌之力在周身翻涌,
暮悬铃"谢雪臣的命......你拿什么还!"
天命骤然咳出大口鲜血,踉跄后退时被泠鸢扶住。神女掌心泛起治愈的金光:
泠鸢"我有神体护身,何须你挡?"
天命"我知道......"
天命气息微弱,却仍固执地挡在泠鸢身前,
天命"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
他染血的手指轻轻攥住泠鸢袖角,
天命"我也......赌不起。"
泠鸢正要施法,喜堂雕花大门突然炸裂。昭明踏着漫天木屑而来,魔气将满堂红烛尽数染成幽蓝。
昭明负手立于破碎的喜堂中央,魔气将满地白绸染成暗红。他睥睨着灵堂布置,讥诮道:
昭明"好大的排场!不知这是在给哪位哭丧?莫非......"
目光扫向泠鸢,
昭明"后土娘娘归天了?"
泠鸢玄袖轻拂,震开逼近的魔息:
泠鸢"万年不见,你这张嘴还是这般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