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信踏入牢门时,靴底冰层咔嚓碎裂。一念浑浊的眼中忽然泛起光亮,颤抖的手想触碰徒弟衣角,却又被铁链拽回:
一念尊者"为师……只能教你到这儿了。"
玄信“师父。”
一念露出笑意:
一念尊者"过来些,让为师……最后看看你。"
玄信上前。
玄信“师父。”
一念尊者"掌门之位传于你。"
一念将染血的掌门玉令塞进玄信颤抖的手中,
一念尊者"悬天门的未来……"
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冰台上绽开朵朵血梅。
玄信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师父染血的靴尖。起身时,一枚掌门玉令已塞入他掌心。冰门关闭的刹那,身后传来铁链崩断的铮鸣——
"砰!"
冰棱贯心而过,血珠溅落。谢雪臣默默转身,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呜咽。
离开冰牢时,玄信忽然拽住谢雪臣的剑穗:
玄信"为何……不阻止师父?"
谢雪臣望向远处悬天门的星灯:
谢雪臣"这是他……最后的体面。"
远处钟声敲响,惊起寒鸦掠过血色残阳。
南胥月斜倚朱窗,玉扇轻叩窗棂。泠鸢抬眸时,正见他袖口沾着未化的雪粒,想来已在廊下立了许久。
南胥月"我要走了。"
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屋内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南胥月"仙盟事务,到底与我无关。"
泠鸢端坐案前,手中茶盏升起袅袅雾气,模糊了神情,她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
泠鸢"本就不该来。"
南胥月"随我回蕴秀山庄可好?"
南胥月突然俯身,发丝扫过案上烛火,在泠鸢袖间投下晃动的阴影,
南胥月"离开这是非之地。"
泠鸢抬眸,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
泠鸢"老盟主新丧,我身为左护法,岂能一走了之?"
南胥月忽然握住她执盏的手:
南胥月"我心悦你。"
茶水温热,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指尖。
泠鸢"知道了。"
泠鸢抽回手,盏中倒映的月光被搅碎。南胥月忽然上前一步,扇骨抵在案几边缘:
南胥月"那你呢?可有一星半点......"
泠鸢"何必执着?"
泠鸢截断他的话,金纹在袖口若隐若现,
泠鸢"是因这副皮相?还是——"
窗外雪落无声,一片冰晶粘在南胥月的睫毛上,将化未化。他忽然轻笑出声:
南胥月"原来在你眼里,我这般浅薄。"
南胥月指尖轻抚玉扇冰裂纹路,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
南胥月"我生来十窍全开,三岁引气,七岁筑基......"
扇面一转,墨竹纹染上烛火血色,
南胥月"却不知这份天赋,成了催命符。"
茶盏中的倒影忽然扭曲,映出当年噩梦——弟弟星晔带着邪修将他堵在练功房,蚀灵散灼烧经脉的痛楚至今刻在骨髓里。
南胥月"毁我三窍,碎我腿骨……"
他轻笑一声,
南胥月"最妙的是,我那继母当场拔簪抵喉,说'横竖南胥月已成废人,老爷还要为了一个废人毁了金丹期的晔儿吗?他才是有望继承山庄成为巅峰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