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珠"但我更喜欢你上次教的——"
她翻出压在最下面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冲破天"。
昭明忽然笑了,眼尾泛起细纹。他伸手拂去阿珠颊边沾的墨点:
昭明"我所求的,正是撕开这九重天幕。"
窗外惊雷乍响,阿珠却浑不在意。她将脸颊贴在昭明掌心:
混沌珠"我是你的珠子呀,"
发间珠钗随动作轻晃,
混沌珠"当然要陪你到天荒地老。"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满室生辉。昭明望向窗外翻涌的乌云,忽然觉得,或许真有那么一日——人定胜天。
九重天阙,云海翻涌。
君裕负手立于凌霄殿前,鎏金袖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他眸中神光如电,扫过跪伏在阶下的三神——欲神垂首,衣袂间尚带着人间脂粉香;痴神指尖缠绕着未解的红线;战神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君裕"废物。"
两个字如雷霆炸响,震得云阶颤动。
战神猛地抬头,额间神纹灼灼:
战"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预言,何须——"
"啪!"
一卷玉简砸在战神面前,展开的天命书上,朱砂字迹血一般刺目:【神子现,众神落】。君裕指尖划过那行谶言,所过之处金芒流转:
君裕"三万年前写就的命数,如今字字皆应。"
欲神忽然轻笑:
欲"陛下,东泽人皇昭明,倒是把好刀。"
她袖中飘落一片牡丹花瓣,
欲"若能借他之手......"
痴神接住那片花瓣,痴痴道:
痴"人间帝王最重长生......"
君裕眸中神光晦暗不明。云海在他脚下翻腾,如一场即将倾泻而下的天罚。
君裕"那便,试试。"
……
【沐兰殿】
更漏迢递,泠鸢倏地从榻上惊醒。
冷汗浸透了鲛绡寝衣,凉津津地贴在脊背上。她下意识攥紧锦衾,指尖却触到一片湿冷——不知是汗是泪。
梦里那片孤寒之境犹在眼前:
万丈冰崖之上,她赤足而立。四野茫茫,唯有朔风如刀,刮得广袖猎猎作响。一只老龟伏在脚边,龟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纹路,像是记载着某个被时光遗忘的誓言。
玄龟"娘娘......"
老龟的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挲。
她想问这是何处,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冰崖开始崩塌。
泠鸢猛地坐起身,腕间阴阳鱼玉佩不知何时裂了一道细纹。窗外残月如钩,正照在案头燃着的安神香上。
天命正在国师大殿翻阅古籍,殿内青铜灯盏的火光在他沉静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忽然,案几上的龟甲发出细微的嗡鸣,那些深褐色的裂纹间竟渗出点点金芒,古老的甲骨文字如同游鱼般在甲面上浮现:
"苍颢之年生者,三千童子当为神侍。"
侍立在侧的少年子辰瞳孔骤缩,手中的玉简"啪"地落在青玉砖上。
子辰"主上,这......"
他声音发紧,
子辰"苍颢之年不正是十载之前?那年天穹倾裂,天河倒灌,老国君也是那时而死......"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禁忌扼住了喉咙。
天命修长的手指抚过龟甲上未褪的金纹,宽大的玄色袖袍在烛光中流转着暗绣的星图。
天命"既是神谕降临,"
他的声音如深潭静水,不起微澜,
天命"国师之责便是如实禀奏圣君。至于天命所归......"
指尖在"三千"二字上稍作停留,
天命"自有帝王圣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