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易变

昭明与阿珠相拥的身影被帐门掀开的声响打断。青阳公主一袭素衣立于晨光中，身后跟着两名垂首的侍女。阿炎低声道：

阿炎"西临战败献上的......贡品。"

混沌珠"公主怎能作礼？"

阿珠攥紧昭明衣襟。

阿炎“乱世烽烟里......"

阿炎苦笑，

阿炎"哪还有真正的金枝玉叶？"

正说着，和周押着个黑衣人疾步而来：

和周"圣君，逮到个偷行军图的！"

那细作抬头看了眼昭明，突然嘴角溢出血沫，顷刻间便气绝身亡。昭明盯着地上逐渐僵硬的尸体，掌心覆住阿珠的眼睛：

昭明"回宫。"

青阳公主默默跟上队伍，素白裙裾扫过细作尚未闭合的眼睛。

马车缓缓驶过街道，沿途百姓跪拜高呼"圣君英明"。阿珠指尖轻挑车帘，暖阳斜照进来，映得她侧脸如玉。

孩童"快看！那就是青阳公主吧？"

人群中有稚童兴奋喊道，

孩童"和圣君真般配！"

阿珠指尖一颤，帘上流苏缠住了腕间玉镯。她抬眸望向对面安静端坐的青阳公主——那女子低垂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发间一支凤钗随着马车轻晃，正是昭明最爱的款式。

车外欢呼声愈盛，阿珠却想起天命那日执棋轻笑：

天命"第一个赌约......人性不坚，昭明移情。"

马车碾过青石板，震落了她藏在袖中的半枚棋子，"咚"地一声滚到青阳公主裙边。

回宫路上，朱墙金瓦间，几个宫女躲在紫藤架下窃窃私语。

宫女"听说了吗？圣君把长乐殿赐给青阳公主了！"

粉衣宫女掐着新摘的紫藤花，

宫女"那可是离长明殿最近的宫室......"

宫女"还以为阿珠姑娘会......"

另一个宫女突然噤声，警惕地看了眼四周。

花架后传来窸窣声：

宫女"你们说......青阳公主若是入主中宫......"

声音压得更低了，

宫女"阿珠姑娘这般没名没分的，会不会被赶走啊......"

宫女"怕什么？"

粉衣宫女撇嘴，

宫女"兰妃不也好端端的......"

宫女"那能一样吗？"

有人冷笑，

宫女"兰妃背后可是整个沐兰国......"

她突然扯断手中花枝，

宫女"阿珠姑娘有什么？不过是个孤女......"

话音未落，众人忽觉背后一凉。回头只见阿珠静立花影里，手中药篮盛满新采的忍冬，指尖还沾着晨露。

阿珠静坐于明月殿的铜镜前，烛火将她的身影映得摇曳不定。镜中人眼眸低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昭明赠的玉簪。

混沌珠"能助他平定乱世......"

她轻声道，声音散在空荡的殿内，

混沌珠"能与他并肩抗神的人......"

玉簪突然"咔"地一声出现裂痕，

混沌珠"于他而言，我究竟......算什么？"

窗外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裙摆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