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轻点酒盏边缘,
泠鸢"若换作是本座——"
眼波流转间尽是傲然,
泠鸢"自踏入蕴秀山庄那日起,不出三月......"
天命疑惑歪头。
天命“娘娘要如何?”
酒盏"叮"地一声扣在石桌上:
泠鸢"莫说蕴秀山庄要改姓沈,便是他南胥月......"
泠鸢抬眸看向天命,红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泠鸢"也得刻上本座的名讳。"
夜风骤起,吹落满树梅花,恍若为这番豪言落下漫天见证。
天命身形微晃,衣袂在夜风中飘摇如蝶。他终是轻叹一声,拂袖落座于石凳之上。修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盏边缘,在杯壁凝出一层薄霜。
天命"罢了......"
他低语,声音融进梅香月色里。檐角铜铃忽地一响,惊起几片沾了酒香的落梅,纷纷扬扬掠过他垂落的眼睫。
泠鸢“尝尝?”
泠鸢见状,将新斟的酒推到他面前,琉璃盏与石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像是为这场无言的妥协画下注脚。
天命"若他......不愿呢?"
声音很轻,却让飘落的梅瓣在空中凝滞了一瞬。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石桌,留下一道泛着微光的痕迹。
泠鸢“不愿?”
泠鸢执壶的手顿了顿,酒液在月光下晃出细碎金芒。她忽的展颜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泠鸢"这世间......"
酒盏重重落在天命面前,溅起的酒珠映出他微蹙的眉峰。
泠鸢"还没有本座求不得的东西……若他不愿?"
她忽的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泠鸢"那就日日问、夜夜问......问到他愿意为止。"
天命握着酒杯的指节骤然发白,杯中的酒液因着微颤泛起细密涟漪。
天命“若他依旧不愿呢?”
酒盏"咔"地碎在她掌心,碎片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
泠鸢"若还是执迷不悟......"
她眸中闪过一丝金芒,
泠鸢"打断腿骨,囚于榻前——总有法子......"
她信手一挥,那些碎片化作流光消散,
泠鸢"叫他心甘情愿。"
夜风突然凛冽,卷着梅瓣在空中凝成一道囚笼般的漩涡。天命抬眸望向泠鸢,素来沉静如潭的眼此刻写满难以置信。
天命"你......"
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只化作一声长叹。他将酒杯重重搁在石桌上,琥珀色的酒液溅出几滴,在月色下像凝固的泪。
天命“可真是疯魔。”
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仿佛连它们都听不下去了。封遥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她下意识往天命身边挪了半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封遥"这......"
她声音有些发紧,目光在泠鸢和天命之间来回游移,
封遥"沈姑娘行事......当真......随性。"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余一声微不可闻的抽气。檐下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将那份震惊与无措照得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