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

天命淡淡瞥了泠鸢一眼，转向玄信：

天命"立场一致即可，名讳无关紧要。"

玄信"立场？"

玄信抹去额间汗水，目光灼灼，

玄信"那您的立场是......"

天命背过身去，衣袂在风中翻飞如鹤：

天命"魔尊为祸当世。"

声音陡然转冷，

天命"仙盟任人宰割，而吾为天命——自当除魔卫道。"

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惊起一树栖鸟。

玄信将目光转向泠鸢，喉结微动：

玄信"那您呢？"

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玄信"神女......或者说，后土娘娘？"

泠鸢指尖一朵冰莲倏然绽放，又碎成点点荧光。她红唇轻勾：

泠鸢"放心~"

袖中流云缎无风自动，

泠鸢"苍生大义当前......"

泠鸢"本座最是怜香惜玉。"

她忽然瞥了眼天命，话锋一转，

泠鸢"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玄信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窗外一株枯梅竟在这瞬间绽开三朵新蕊，暗香浮动。

玄信房中，烛影摇晃。玄信合衣半倚在软榻上，天命侧坐榻边，指尖流转着温润的灵力没入他心脉。

天命"魔气虽除......"

天命收势，袖口在烛火下泛着淡淡金纹，

天命"但你在珠塔自毁修为，已伤及根本。需以九叶灵芝为辅，静养半月。"

忽而侧目：

天命"尊者为何这般看我？"

玄信面色苍白如纸，唯有双眸灼灼：

玄信"不过是想看清......"

他声音嘶哑，

玄信"主宰万世命途的司命神君，究竟是何模样。"

天命低笑，烛光在他眉宇间跳跃：

天命"南胥月的皮相，尊者应当并不陌生。"

玄信"我问的是这里。"

玄信指尖轻点心口，

玄信"天命之心......当真与仙盟同在？"

窗外忽起一阵夜风，吹得烛火明灭不定。天命深深叹息，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

天命"既然选择了信我......"

他抬手拂过玄信腕间佛珠，

天命"便该信到底。"

天命"毕竟......"

佛珠突然泛起微光，

天命"而今这局面——你除我之外，别无选择。"

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封遥手捧药盏款步而入，泠鸢懒洋洋地跟在她身后。

封遥将青玉碗轻放在床头：

封遥"这是蕴秀山庄的千年灵参所熬。"

药香氤氲间，她指尖在碗边轻叩三下，

封遥"最能温养经脉。"

玄信微微欠身：

玄信"有劳封遥姑娘。"

屋内烛火忽然一晃。泠鸢斜倚在茶案旁，支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天命拂袖起身：

天命"尊者能为苍生舍修为......"

他目光落在玄信空荡荡的腕间，

天命"这般决绝，令人钦佩。"

玄信双手合十，苍白面容在灯下如古佛慈悲：

玄信"祸端因我而起，岂能再留隐患？"

他望向窗外残月，

玄信"功法染魔，不如毁之，恶念未生，先断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