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方多病"谁都不让靠近，这样活着多没意思？连个喝酒谈天的朋友都没有，日子岂不闷得发慌？"

李莲花头也不抬：

李莲花"我有榕榕。"

方多病"哈！"

方多病夸张地一拍桌子，

方多病"人都被你气跑了，还好意思提？"

他凑近几分，得意洋洋地晃着手指，

方多病"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要我说啊，还是兄弟靠谱！"

李莲花懒得搭理，低头搅着碗里的甜汤。瓷勺刚碰到唇边，方多病突然伸手端走汤碗，当着他的面大大咧咧舀了一勺。

李莲花"你——"

李莲花眯起眼睛。

方多病浑然不觉，咂咂嘴品评：

方多病"嗯......今日的甜汤山楂味道不错。"

又连喝几口，眼睛一亮，

方多病"不过你若把山楂晒干，再加点陈皮冰糖慢炖——"

他舔着勺子冲李莲花眨眼，

方多病"保管酸甜适口，回味无穷！"

李莲花轻哼一声，瞥了眼被方多病喝得见底的甜汤：

李莲花"倒还算识货。"

这碗本是他特意为慕榕榕熬的赔罪汤，如今却便宜了这小子。

方多病得意地晃了晃空碗：

方多病"那是自然！本少爷在京城'食香客'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他突然凑近，眼睛亮晶晶的，

方多病"话说回来——你这莲花楼，难道不觉得缺个又能打又能吃、还英俊潇洒的搭档？"

他张开双臂，一副"机不可失"的模样，

方多病"你我联手闯荡江湖，岂不快意？"

李莲花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李莲花"一起破案的事，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微微蹙眉，

李莲花"我倒想问问，你就这么想进百川院？"

方多病神色一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

方多病"四顾门散了，师父也下落不明……"

他抬头，目光灼灼，

方多病"但我对他的承诺，绝不会忘。"

手指倏地收紧，

方多病"更何况——如今笛飞声未死，师父未了的债，总得有人替他讨！"

李莲花轻叹一声，指尖拨弄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

李莲花"做人啊，不该总活在他人的期望里。"

他抬眸看向方多病，眼底似有深意，

李莲花"或许......李相夷从未对你抱有过这般期许。"

"砰！"方多病猛地拍案而起，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方多病"李莲花！"

他眼眶微红，

方多病"我掏心掏肺说这些，是真心拿你当兄弟，你却——"

话音戛然而止。少年身形晃了晃，突然扶住桌沿。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那柱燃到一半的安神香，嘴唇颤抖：

方多病"你竟然......"

"咚"的一声，方多病重重栽倒在桌上。衣袖带翻的茶壶缓缓渗出茶水，在桌面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李莲花轻轻拂去溅到衣襟的水珠，望着少年昏睡的侧脸低声道：

李莲花"好好睡一觉吧。"

香灰无声坠落，

李莲花"李相夷......早就不记得这些承诺了。"

他伸手替方多病拢了拢散乱的发丝，声音轻得似叹息：

李莲花"这江湖，原就不值得你这般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