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慕榕榕总爱倚在门框上,用竹筷轻敲碗沿,唤他吃饭。她总找些修屋顶、补墙缝的活计让他帮忙,两人在夕阳下拌嘴说笑,日子平淡却温暖。
直到那次碧茶毒发,他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浸泡在药香氤氲的木桶中,一条莹白的小虫在水中游弋。慕榕榕挽着衣袖,正往桶里添药材,见他醒了便笑道:
慕榕榕“你别怕,我虽不是正统大夫,但精通蛊术,你这是碧茶之毒吧,虽不能保证解毒,但我可以试试。”
李莲花“这、不成体统吧,男女有别……”
他窘迫地缩进水里,耳尖烧得通红。慕榕榕却神色自若,指尖拂过他肩头的伤痕,
慕榕榕“医者眼中无男女。”
那些日子,她日日为他熬药施针,碧茶之毒竟真的渐渐压制。
最难忘是那次意外——他慌乱中抓住她的手腕,两人一同跌进浴桶。她的纱衣湿透贴在身上,曲线毕现。他颤抖着抚上她的唇,笨拙地表白心迹,
李莲花“榕榕......我......我想要.......求娶.......你......”
话未说完就被她以吻封缄。水波荡漾间,他第一次体会到情动的滋味。
事后他郑重提亲,她却总用指尖点着他的唇说"再等等"。这一等,便是经年。如今他们依旧这般,像夫妻却又无名无分,在红尘里游戏人生。
李莲花收回思绪,发现慕榕榕正托腮望着他,眼中噙着熟悉的狡黠。她红唇微启,似要说什么,却被突然颠簸的马车打断。方多病一头撞进两人中间,嚷嚷着道:
方多病“哎,这是不是该做饭了啊,都饿死了。”
片刻旖旎被他搅得烟消云散,李莲花不耐烦地别开脸去:
李莲花"要吃自己做去。"
方多病捂着肚子哀嚎:
方多病"我都饿了一整夜了!早上就喝了一碗稀粥配咸菜,现在肚子里都能听见回音了!"
他突然转向笛飞声,
笛飞声"喂,自大狂,你饿不饿?"
笛飞声端茶的手顿了顿,淡淡道:
笛飞声"确实该用膳了。"
慕榕榕"啪"地合上话本,施施然起身:
慕榕榕"知道了,几位祖宗~奴婢这就去做饭。"
她故意拖长声调,
慕榕榕"还请公子们稍~等~片~刻~"
方多病"好嘞慕姐姐!"
方多病眉开眼笑地挥手。
李莲花随手拿起慕榕榕丢下的话本:
李莲花"你这看的都是些什......"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待看清书名后,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将话本扔开。
方多病好奇地凑过来:
方多病"给我也看看?"
李莲花"不行!"
李莲花伸手要拦,却见方多病已经一个箭步抢过话本,大声念道:
方多病"《李相夷和他的十八房小妾不得不说的秘密》?!"
车厢内瞬间死寂。
笛飞声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葛潘的叹息卡在喉咙里。李莲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活像打翻了调色盘。
方多病"这、这......"
方多病结结巴巴地翻了几页,突然瞪大眼睛,
方多病"等等!这第三章写的'屋顶红绸舞剑',怎么跟慕姐姐刚才说的......"
慕榕榕"还给我!"
慕榕榕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把夺过话本,不满地瞪了李莲花一眼,
慕榕榕"谁让你乱翻的!"
李莲花欲哭无泪:
李莲花"我哪知道是这种......"
笛飞声"噗嗤——"
笛飞声突然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最后竟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方多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福至心灵:
方多病"等等!慕姐姐,这话本该不会是你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