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

圈外边境，血色残阳。

张正抱着奄奄一息的阿那然，手指深深陷入对方染血的衣襟。他从未想过，再见面会是这般场景——曾经意气风发的面具团，如今支离破碎地散落在焦土上，像被撕碎的纸人。

张正声音嘶哑地问道，

张正"为什么......"

阿那然咳出一口血，涣散的瞳孔勉强聚焦。

阿那然"张......正？"

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触碰张正的脸，却在半途无力垂下，这个替身至死都在模仿他的习惯。

不远处，王权弘业跪坐在王权醉的尸身旁。

少女被腰斩的身体像折断的花枝，肠脏混着鲜血在沙地上蜿蜒成河。她的眼睛还睁着，凝固着最后一刻的不可置信。

王权弘业空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王权弘业"我亲手......杀了醉儿......"

他的本命剑插在脚边，剑身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剑心已碎。

杨一叹的尸体靠在岩壁上，空洞的眼眶还在流血。那双曾勘破万物的天眼，如今被他自己的手指捏碎在掌心。

张正颤抖着哭泣，

张正"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去浊的双腿在血泊中，他麻木地开口，

李去浊"黑狐......读取了我们的记忆。"

他残缺的双腿盖着染血的衣袍，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李去浊"它变成我们最信任的人......让我们自相残杀。"

阿那然突然剧烈抽搐，黑血从七窍涌出。张正慌忙去擦，却越擦越多。

阿那然气若游丝，

阿那然"对......不起......"

他终究没能说完这句话。这个顶着"张正"之名的少年，最终以张正的姿态死去。

夜风卷起焦土，带来遥远的铃铛声。

秋容如意赤足踏过战场，红裙在风中翻涌如血浪。她弯腰拾起杨一叹掉落的面具，指尖抚过天眼留下的血痕。

秋容如意"真可惜......"

百目妖君沉默地跟在她身后，金眸倒映着满地残骸。

百目妖君"要救他们吗？"

秋容如意轻笑一声，将面具抛向空中。

秋容如意"救不了啦~"

面具在月光下旋转，落地的瞬间，所有尸体突然化作荧光消散。

原来从踏入圈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早已陷入黑狐编织的噩梦。

圈外焦土，荧光未散。

秋容如意指尖还残留着消散的荧光，红裙被夜风掀起一道妖异的弧度。

张正"求......求你，救他。"

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跪在血泊中的张正，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秋容如意"可以，一命换一命？你可想清楚了？"

张正额头抵着染血的泥土，十指深深陷入焦土。

张正"求陛下......救他。"

一旁的黑狐残影发出嗤笑，绕着阿那然奄奄一息的身体打转，却被秋容如意袖中飞出的内力瞬间绞碎。

秋容如意"脏东西。"

她蹲下身，指尖挑起阿那然的下巴。少年呼吸微弱，经脉间游走着黑狐留下的腐蚀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