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云婉卿便捧着玉佩立于宫门石阶前。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流苏上的金线随着山风轻轻摇曳。
执刃宫鸿羽听闻此事,命人将她引入议事厅。云婉卿盈盈下拜,双手呈上玉佩:
云婉卿"无锋势大,家父家母恐护不住小女子。母亲想起当年与手帕交泠夫人曾定下的婚约,这才......"
她声音渐低,羽睫轻颤,恰似风中垂露的海棠。偏又容貌倾城,让人挪不开眼。
宫鸿羽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精细的宫纹,眉头微蹙:
宫鸿羽"姑娘祖籍何处?"
云婉卿"金陵云氏。"
宫鸿羽"这玉佩是何人所赠?"
云婉卿"泠夫人亲手相赠。"
云婉卿答得滴水不漏。
宫鸿羽"令堂名讳?"
云婉卿"家母闺名心棉,母家姓花。"
宫鸿羽示意侍卫取来册籍。书册翻动间,他目光在云婉卿与记录间来回比对,终是合上册子:
宫鸿羽"确有其事。"
沉吟片刻,他吩咐道:
宫鸿羽"先安置在女客院。待尚角归来再议,毕竟,泠夫人是他的生母。"
云婉卿福身谢过,转身时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裙裾上投下斑驳的花影。
云婉卿如愿在宫门暂住下来,宫尚角外出未归,反倒给了她绝佳的时机。
云婉卿轻抚着腕间的玉镯,唇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宫门里的每个人,都像是一本待解的谜题。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抽丝剥茧。
云婉卿"宫尚角......"
她轻声呢喃着这个尚未谋面的名字,指尖在案上的书页间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折痕。
暮色渐染,云婉卿慵懒地倚在青砖城堞旁,素手执一柄缂丝团扇,漫不经心地轻摇。扇面上绣着的蝶恋花图样在晚风中忽隐忽现。
宫子羽踏着斜阳余晖走来,腰间玉佩随着步伐叮咚作响。
宫子羽"这位姑娘瞧着面生,不知是......?"
云婉卿转身福了一礼,裙裾在砖石上绽开一朵墨莲。
云婉卿"小女子云婉卿,特来投奔宫门。"
嗓音清泠,似山间流泉。
宫子羽"姑娘莫非也是兄长的备选新娘?"
宫子羽挑眉,目光扫过她发间简约的玉簪。
团扇半掩朱唇,云婉卿眼波流转:
云婉卿"是,也不是。"
话音未落,忽闻城墙下传来阵阵橹声。一列大船正破开暮霭,缓缓驶入水门。船头灯笼在渐浓的夜色中,像一串飘摇的星子。
宫子羽还想追问,却见云婉卿已转身望向河道,只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侧影。晚风拂过,带来船上隐约的丝竹声,与若有似无的香气。
一列朱漆画舫缓缓靠岸,新娘们身着锦绣嫁衣,金线刺绣在晚霞中泛着细碎流光。她们怀揣着旖旎憧憬踏上石阶,却不料刚离船板,便被玄甲守卫团团围住。
姑娘"这是何意?"
为首的姑娘话音未落,腕间已缠上寒铁锁链。霎时间珠钗散落,红绸委地,惊呼声混着环佩叮当,在暮色中格外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