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吗

珠帘哗啦一声响，宫尚角携着云婉卿缓步而出。月光透过窗棂，在三人之间投下细碎的光斑。

室内静得能听见药炉里炭火轻微的爆裂声。云婉卿绞着帕子，声若蚊呐：

云婉卿"周大夫......此刻可在医馆？"

宫尚角眉峰微挑：

宫尚角"你要寻他求证什么？"

云婉卿"不是......"

云婉卿耳尖泛起薄红，声音越来越低，

云婉卿"我......我或许也有些体寒......"

她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

云婉卿"方才听上官姑娘说湿寒之症恐难有孕......"

话未说完，宫尚角与宫远徵目光相接。宫远徵突然别过脸去，耳根却悄悄红了。

宫尚角"无妨。"

宫尚角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

宫尚角"这些可以调理......"

他顿了顿，

宫尚角"远徵弟弟最是擅长。"

宫远徵猛地咳嗽一声，长剑"当啷"掉进铜臼里。

宫远徵“哥，你别乱说，我可不擅长这个，还是让周大夫去看吧。”

话音未落，人已如惊鹿般夺门而出，衣袍带起的风掀翻了案几上的《本草纲目》。

宫尚角望着弟弟仓皇的背影，低笑出声。云婉卿忽然上前，纤纤玉指轻轻勾住他的掌心：

云婉卿"二公子~"

那声音似蘸了蜜的羽毛，挠得人心尖发颤。

宫尚角"嗯？"

宫尚角喉结微动，却见她已顺势偎进怀中。云婉卿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混着药香，让他一时恍惚。

云婉卿"今夜......好冷。"

她将冰凉的脸颊贴在他胸前，声音带着细细的颤。

宫尚角望着窗外渐起的霜色，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宫尚角"确实......"

他玄色大氅一展，将人整个裹住，

宫尚角"有些凉。"

檐下铜铃突然剧烈摇晃，惊散了栖息在药圃边的两只白蝶。

云婉卿仰起小脸，指尖轻轻描摹宫尚角的唇线。宫尚角偏头避开，喉结微动：

宫尚角"云姑娘，莫要胡闹。"

云婉卿"唤我婉卿可好？"

她指尖下滑，勾住他的腰带轻轻一扯，

云婉卿"或者......"

眼波流转间，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

云婉卿"叫夫人也行。"

宫尚角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腕：

宫尚角"于礼不合。"

掌心传来的温度却出卖了他的克制，

宫尚角"尚未成婚，不可逾矩。"

云婉卿趁机贴得更近，吐气如兰：

云婉卿"那何时成婚呀？"

她突然想起什么，眼中蒙上愁雾，

云婉卿"老执刃和少主新丧，莫非......要守孝三年？"

宫尚角手臂一紧，将她更深地裹进大氅。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他在黑暗中低声道：

宫尚角"明日......我去请教长老。"

药炉最后的火星"啪"地爆开，映出墙上两道交叠的影子。云婉卿的发簪不知何时滑落，青丝如瀑散了他满臂。

云婉卿倚在宫尚角胸前，指尖绕着他衣襟上的暗纹打转：

云婉卿"宫子羽继任执刃......你甘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