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唇角微扬,冷峻的轮廓在药柜投下的阴影里柔和了几分。
宫远徵握着药杵的指节突然发白。这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眼中寒光乍现,长剑如银蛇出洞——
宫远徵"别动!你是谁?"
剑尖抵上来人咽喉时,一盏绢灯"啪"地落地,照出上官浅煞白的脸。
上官浅"上官......浅。"
她喉间肌肤随着吞咽轻轻颤动,在剑锋上险些擦出一道血线。
宫远徵剑锋未收:
宫远徵"新娘?"
上官浅"嗯......"
上官浅垂眸看着地上散落的药材,忍冬花沾了她裙摆上的露水,
上官浅"新娘。"
宫远徵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剑尖在上官浅颈间轻轻一挑:
宫远徵"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上官浅喉间微动,汗珠顺着剑锋滚落:
上官浅"我......知道。"
宫远徵"知道还来?"
宫远徵突然逼近,药香混着杀气扑面而来,
宫远徵"说,目的。"
上官浅"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
上官浅被迫仰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上官浅"我脉象辛香,寒湿郁结......"
她余光瞥见地上散落的药包,
上官浅"或许......这就是我只拿到白玉令牌的缘故......"
剑锋映出她苍白的唇色:
上官浅"想来求个......调理的方子......"
医馆突然陷入死寂,唯有窗外的药碾还在风中轻轻转动。
宫远徵的剑尖纹丝不动,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宫远徵"就这么想当执刃夫人?"
上官浅睫毛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上官浅"曾经想,现在......不想了。"
宫远徵"不想?"
宫远徵冷笑一声,剑锋擦过她耳畔,削断一缕青丝,
宫远徵"那还来求什么方子?"
上官浅"大夫说......"
上官浅看着飘落的发丝,
上官浅"寒湿之症,恐难......有孕。"
宫远徵的剑尖纹丝不动,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宫远徵"既要又要,好大的胃口。"
上官浅忽地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上官浅"您就是宫远徵公子吧?"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剑穗在微微晃动。
上官浅"如今的执刃......"
上官浅轻笑一声,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
上官浅"宫子羽......也配?"
剑锋倏地撤回。宫远徵眯起眼睛,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
上官浅"要我说......"
上官浅抚平袖口褶皱,抬眸直视宫远徵的眼睛,
上官浅"宫门上下,唯有宫尚角公子......当得起执刃之位。"
最后一字落下时,药柜后的珠帘突然晃动,映出里间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帘后传来宫尚角低沉的嗓音:
宫尚角"你很了解我吗?"
上官浅倏然抬头,隔着晃动的珠帘,隐约可见宫尚角挺拔的身影。她眼中瞬间漾起光彩:
上官浅"宫二先生?"
宫尚角"嗯。"
珠帘后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上官浅提着裙摆就要上前,却听宫尚角淡淡道:
上官浅"天色不早了,上官姑娘若无要事,请回吧。"
她脚步一顿,地上的绢灯晃了晃,暖黄的光晕在医馆青砖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半晌,上官浅深深福了一礼:
上官浅"是我唐突了。"
上官浅转身拾起遗落的绢灯,灯罩上绣着的蝴蝶被夜露浸湿了半边翅膀,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医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