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堪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那个雨夜,堂姐的夫君借着酒意摸进她的闺房。她至今记得那人满嘴酒气喷在脸上的恶心感觉。挣扎间,她失手将金簪刺入了那人的咽喉......
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刻,花弄影如谪仙般出现,朝她伸出了手:
花弄影"可愿随我离开?"
从此,云婉卿开始了双面人生。明面上,她是云家深居简出的大小姐,出门必戴斗笠,对外宣称染了恶疾毁了容貌。暗地里,她早已在无情谷苦练武功。而留在云家的"云婉卿",不过是丫鬟云雀假扮的替身。每逢长辈来访,她才会现身,脸上总是敷着药膏,装作病容憔悴的模样。渐渐地,那些觊觎家产的亲戚们也不愿来看这张"毁容"的脸了。偶尔,她也会让"病情"稍有好转,以免被人怀疑是永久性的毁容。
舞步渐止,云婉卿站在窗前,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那些不堪的过往,如今都化作了她眼底最坚硬的冰。
她一直都清楚,无情谷的支出开销都是花心棉在暗地里支撑,花弄影出手救回自己也是花心棉在背后授意的。金陵云家,远比它看上去的还要盘根错节复杂多变,花心棉和花弄影两姐妹到底在图谋什么?无情谷避世百年,到底因何原因?
云婉卿推开雕花木窗想要透口气,却不期然与对面屋檐上的宫尚角四目相对。
月色如霜,宫尚角一袭玄色劲装大马金刀端坐在青瓦之上,衣袂被夜风拂起冷冽的弧度。他居高临下地望来,目光如深潭般难以窥测。
云婉卿神色微滞,眼底未及敛去的泪光在月光下盈盈闪烁。她仓促转身,广袖轻抬拭过眼角,再回首时已是笑靥如花。
宫尚角静默不语,修长的手指轻扣着膝上的剑鞘。檐角灯笼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夜风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带着初秋的凉意。
夜风轻拂,宫尚角身形一闪便落在云婉卿门前。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云婉卿倚门而立,烛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云婉卿"二公子真是好雅兴,"
她眼波流转,
云婉卿"深夜还在赏月?"
宫尚角径直入内,玄色衣摆掠过门槛。他在梨木圆桌旁落座,指尖轻叩桌面:
宫尚角"为何深夜不寐?可是......心中不安?"
云婉卿莲步轻移,故意贴近了几分:
云婉卿"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
葱白的指尖抚过宫尚角肩膀,从左边缓缓划至右侧。
宫尚角"我只要事实。"
宫尚角目光如刃。
云婉卿"事实就是......"
云婉卿来到桌边执壶斟茶,水声泠泠,
云婉卿"我确实是金陵云家的女儿。"
她将茶盏推至宫尚角面前,琥珀色的茶汤映着两人倒影。
宫尚角突然倾身:
宫尚角"你是无锋的人?"
云婉卿"公子说笑了,"
云婉卿掩唇轻笑,忽然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腕间,
云婉卿"我连武功都不会,如何做刺客?"
掌心下的脉搏平稳缓和,确实不似习武之人那般强劲有力,更无内力运转的迹象。宫尚角指尖微动,却未立即收回手。烛花爆响,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