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

轻云不敢多言，行礼退去。应渊独自站在月光下，手指轻抚一朵莲花花瓣，思绪纷乱。

今日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脑中回放——陌离承认自己是魅妖时的坦然，她说出"爱"字时的眼神，以及最后那句关于莲花的话......每一幕都让他心绪难平。

更让他不安的是，当陌离离开后，衍虚天宫突然变得空旷起来。批阅文书时，不会再有人"恰好"送来新沏的莲心茶；练剑时，也不会有那道躲在廊柱后偷看的身影；甚至在地涯，当他对着金莲说话时，总感觉少了什么......

"我这是怎么了......"应渊喃喃自语，"不过是个魅妖......"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应渊转头，看到余墨站在廊下，手中拿着一个香炉。

"听说你今天赶走了那个小魅妖？"余墨走近，将香炉放在石桌上，"这是我从她房间找到的，里面烧的东西......很有趣。"

应渊皱眉看向香炉，只见炉中残留着一些暗红色香料，散发出甜腻中带着血腥的气息。

"情噬香。"余墨解释，"用魅妖自己的血炼制，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周围人的情绪。"他顿了顿，"她大概一直在用这个影响你。"

应渊面色一沉："所以，那些......感觉，都是这妖香所致？"

"很有可能。"余墨点头，"不过奇怪的是，这种香一般只能放大已有的情感，而不能无中生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应渊一眼，"除非，那些情感本就存在。"

应渊猛地转身："你想说什么？"

余墨耸耸肩："没什么。只是提醒你，魅妖最擅玩弄人心。她虽然走了，但可能已经在你心里种下了什么......小心为妙。"

说完，他留下香炉离去。应渊独自站在月光下，看着炉中袅袅升起的最后一缕青烟，心中一片混乱。

余墨说得对，魅妖最擅玩弄人心。但为什么，当陌离说爱他时，那双眼睛如此真实？为什么当她离开时，他心中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落？

而最让他不安的是，陌离临走前提到的血脉相连......如果那不只是魅妖的谎言呢？

远处，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莲花上，也洒在应渊孤寂的身影上。这一夜，衍虚天宫的主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孤独"。

......

南天门外的云海中，陌离独自踏云而行，脸上已无半点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然的冷漠。

"应渊......"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抚过铜镜的裂痕，"你说魅妖不配谈爱......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一个被拒绝的魅妖，能做出什么事来。"

她抬头看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妖异的红光。在那个方向，魔族的领地隐约可见。

"既然做不成你爱的人......"陌离轻笑一声，"那就做你最恨的人吧。"

她身形一转，化作一道紫光，直奔魔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