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

应渊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情绪翻涌——愤怒，震惊，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是的，这些日子，他确实会不自觉地关注陌离的一举一动；批阅文书时，她的身影确实会闯入脑海；甚至在地涯面对金莲时，他偶尔会想起陌离说过的某句话......

这种情感来得莫名其妙，却真实存在。而更可怕的是，陌离似乎比他自己更早察觉了这一点。

"滚出天界。"最终，应渊只说出这三个字，声音冷硬如铁，"今日之内，若再让我见到你，定斩不饶。"

陌离怔住了，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下去。她没想到应渊会如此决绝，甚至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

"帝君......"她声音微颤，"您就不好奇，为何我的血能引发您的血脉共鸣吗？"

应渊转身欲走的身影一顿："不过是魅妖的邪术。"

"不是邪术。"陌离上前一步，"是血脉相连！我体内流淌着与您同源的修罗之血，我们是——"

"荒谬！"应渊厉声打断，"修罗族早已灭绝，你不过是个低等魅妖，也敢妄称与我同源？"

陌离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低等......原来在帝君眼中，我始终如此不堪。"

她不再解释，转身走向花园角落，拾起那面被应渊丢弃的铜镜。镜面已出现裂痕，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我会离开。"她背对应渊，声音低沉，"但请帝君记住，今日您赶走的不只是一个魅妖，而是一个真心爱您的人。"

应渊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爱？魅妖也配谈爱？"

陌离转身，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魅妖以情为食，却也因此比任何人都懂得什么是真情。"她苦涩一笑，"帝君守着一段永远不会有回应的感情，却对眼前真实存在的心意视而不见......真是讽刺。"

应渊沉默不语，面容如冰雕般冷硬，唯有眼中翻涌的情绪泄露了内心的波动。

陌离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走到回廊拐角时，她突然停下，轻声道："那些莲花......请帝君好生照料。它们和颜淡的金莲同源，假以时日，或许能唤醒她的元神......"

应渊猛地抬头，却只看到陌离离去的背影，那抹紫色渐渐消失在晨光中。

......

夜幕降临，衍虚天宫比往常更加寂静。应渊独自站在花园里，望着陌离种下的那些莲花。月光下，莲叶上的露珠如泪般闪烁。

"帝君。"轻云悄声走近，"已按您的吩咐，派了两位隐卫暗中跟随陌离仙子......呃，那位魅妖。她出了南天门后往南荒方向去了。"

应渊微微颔首："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轻云犹豫了一下："帝君......您既然下令驱逐她，为何还要......"

"退下。"应渊打断她。

轻云不敢多言，行礼退去。应渊独自站在月光下，手指轻抚一朵莲花花瓣，思绪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