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

他回想起这七日的点点滴滴——陌离在云海花田中的欢笑，在古镇小巷里的好奇，在忘川河畔的沉思......每一次，他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她，而非任何人的影子。

"有。"他听见自己说，"每一天，每一刻。"

陌离眼中泛起水光，在星光下如钻石般闪烁。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应渊的唇。这个吻不同于黑水潭边的霸道，而是温柔得令人心碎。

应渊没有推开她。相反，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将这个吻加深。星河在头顶流转，银沙在脚下流动，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怀中这个真实的存在。

"应渊......"分开后，陌离轻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柔软，"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颜淡，你会不会......"

"帝君！"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余墨踏云而来，面色凝重，"帝君，金莲有异动！颜淡的元神正在苏醒！"

陌离猛地后退一步，眼中的柔情瞬间冷却，重新变回那个冷静自持的魔将。应渊则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该走了。"陌离整了整衣衫，声音恢复了初见时的疏离，"交易完成，两不相欠。"

"等等！"应渊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你刚才要说什么？"

陌离看着他，眼中的星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不重要了。"她轻轻挣脱，"去吧，你的颜淡在等你。"

"陌离......"

"再见，应渊帝君。"她后退几步，紫衣在星风中飘扬，"下次战场相见，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完，她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天际。应渊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垂下。

"帝君？"余墨疑惑地看着他，"您......没事吧？"

应渊摇头，强迫自己恢复常态："回衍虚天宫。"

......

金莲确实在发生奇妙的变化。莲心处的荧光越来越亮，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应渊站在池边，心中却无预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混乱。

他应该高兴的。九百年等待，颜淡终于要回来了。可为什么，他的眼前总是浮现陌离离去时那个破碎的笑容？为什么他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

"帝君，"余墨在一旁道，"颜淡仙子元神归位需要时间，但最迟明日便会苏醒。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应渊机械地点头："她喜欢的茶点，熏香......还有......"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

余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帝君似乎......并不开心？"

"我很开心。"应渊生硬地回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余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行礼退下。应渊独自站在金莲前，看着那越来越亮的光芒，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想起陌离说过的话："你的心里，早已装不下别人。"她错了。他的心不是装不下，而是不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