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劫

掌柜是个圆脸中年人，闻言露出为难的神色："客官见谅，这几日正逢诗会，小店只剩一间上房了......"

谢无尘挑眉看向云芷，眼中带着询问。云芷咬了咬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就一间吧。"谢无尘掏出银两放在柜台上，"再送些热水和饭菜上来。"

"好嘞！"掌柜收起银子，高声招呼小二带路。

楼梯狭窄陡峭，云芷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上楼。谢无尘跟在她身后，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药香——那是柳青烟给她的特制药皂的气味。

上房比想象中宽敞，一张雕花大床，一张圆桌，两把椅子，还有一扇临街的窗户。云芷站在房间中央，手足无措。

"娘子先歇着。"谢无尘故意大声说，随即压低声音，"我去看看环境，你锁好门，别给陌生人开门。"

云芷点头，等谢无尘随小二离开后，才长舒一口气，摘下帷帽坐在床边。柔软的床铺让她想起自己曾经的闺房，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窗外是江南水乡特有的景致——白墙黑瓦，小桥流水，远处还有画舫缓缓驶过。若是从前，她定会为这般景致赋诗一首，如今却只觉恍如隔世。

不多时，谢无尘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裹。

"客栈后门通小巷，紧急时可以从那里离开。"他关上门，将包裹放在桌上，"给你买了套新衣裳，江南时兴的样式，不那么引人注目。"

云芷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套淡绿色的衣裙，料子虽不名贵，却柔软舒适。

"谢谢。"她轻声道，"花了多少银子？我......"

"不必见外。"谢无尘摆摆手，走到窗边观察街景，"我们现在是'夫妻'，记得吗？"

云芷脸又红了，急忙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诗会？"

"嗯，扬州三年一度的'百花诗会'，就在这两天。"谢无尘转身，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才子佳人齐聚，正好方便我们打探消息。"

云芷皱眉："太危险了，万一有人认出我......"

"所以才要换新衣裳，再稍微易容一下。"谢无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我买了些胭脂水粉，可以改变你的容貌特征。"

敲门声响起，小二送来了热水和饭菜。等小二离开后，谢无尘示意云芷先用餐。

饭菜简单却精致——一盘清蒸鲈鱼，一碟时蔬，两碗米饭，还有一壶桂花酿。云芷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小口却迅速地吃着。

谢无尘看着她，突然笑了："云小姐吃饭的样子，倒像是几天没进食似的。"

云芷停下筷子，有些窘迫："我......"

"吃吧，多吃点。"谢无尘给她夹了块鱼肉，"你太瘦了，练武需要体力。"

饭后，谢无尘让云芷坐在铜镜前，开始为她"易容"。他的手指轻柔地在她脸上涂抹，时而用深色脂粉加深轮廓，时而用细笔描画眉形。

"闭眼。"他低声说，气息拂过云芷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