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撑起身子:"你一直没休息?"
谢无尘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得看着火候。"他端着药碗坐到床边,"趁热喝。"
药汁漆黑如墨,气味刺鼻。云芷接过碗,屏住呼吸一饮而尽,苦得直皱眉。谢无尘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块蜜饯塞进她嘴里,甜味冲淡了苦涩。
"你从哪里学的医术?"云芷含着蜜饯,含糊不清地问。
谢无尘收拾着药罐:"师父教的。天机门弟子除了武功,还要学医卜星相。"
"你师父......是个怎样的人?"
谢无尘眼神柔和了些:"严厉,但公正。我七岁入门,是他一手带大的。"
"你的父母呢?"
"不记得了。"谢无尘语气平淡,"我是孤儿,被师父从乱葬岗捡回来的。"
云芷心头一紧:"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无妨。"谢无尘笑了笑,"都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明天我会去找商队,看能否尽快出发。"
云芷点头,突然注意到谢无尘左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之前一直被衣袖遮住。"你的手......"
谢无尘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旧伤了。"
云芷想追问,但看他神色疲惫,便没再开口。谢无尘吹灭蜡烛,在床边的躺椅上和衣而卧。黑暗中,云芷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再次入睡。
......
三日后,他们跟随一支前往西域的商队离开了潼关。商队有三十多匹骆驼和十几匹马,载着丝绸、瓷器和茶叶,由二十多名护卫保护。谢无尘花了不少银子才让商队首领同意他们随行。
"出了玉门关就是真正的塞外了。"谢无尘骑着马走在云芷身旁,"到时候环境会更恶劣,你要有心理准备。"
云芷点头。她戴着帷帽,身着胡服,腰间配着一把短剑——这是谢无尘在潼关给她买的,说是更适合女子使用。
商队沿着丝绸之路向西行进,景色日渐荒凉。广袤的戈壁滩上除了零星的骆驼刺,几乎看不到其他植物。白天烈日如火,夜晚却寒冷刺骨。
第七天,他们进入了一片沙漠。烈日下,沙丘起伏如金色海浪,美丽而致命。
"跟紧我。"谢无尘递给云芷一个水囊,"沙漠中最危险的不是缺水,而是迷路。"
正午时分,商队在一处沙丘背阴处休息。云芷靠着骆驼坐下,突然发现谢无尘神色不对——他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沙丘,手按在剑柄上。
"怎么了?"她小声问。
"有动静。"谢无尘压低声音,"可能是沙匪。"
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天空。刹那间,数十个身影从沙丘后跃出,呐喊着冲向商队。
"沙匪!"商队护卫大喊着拔出兵刃。
混乱中,谢无尘一把拉过云芷,将她护在身后。沙匪人数众多,商队护卫很快就被冲散。一个满脸横肉的沙匪挥舞着弯刀向谢无尘扑来,被他轻松解决,但紧接着又有三个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