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刀

"剑医同理。"裴雪寒微微侧头，"想学吗？真正的'雪落无声'。"

云昭怔住了。师门绝学，向来秘不外传，他竟要......

"明日大战凶险异常。"裴雪寒艰难地站起身，拿起雪满刀，"看好了。"

尽管身受重伤，他的动作依然行云流水。雪满刀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刀光如雪片纷飞，却没有丝毫破空之声，真正做到了"落雪无声"。最后一式，刀尖轻点地面，一片飘落的雪花被整齐地分为两半。

"这......"云昭看呆了，"师父演示时，明明带着肃杀之气......"

"因为他只学到了形。"裴雪寒收刀归鞘，"这招的真意不在杀，在护。"他咳嗽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你来试试。"

云昭取出软剑，回忆着他的动作。第一遍生涩，第二遍流畅，到第三遍时，剑光已如雪花轻舞。裴雪寒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赞许。

"你比小师妹学得快。"他递过一块手帕，"擦擦汗。"

云昭接过手帕，闻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就像裴雪寒身上的气息。她突然意识到，短短几天，这个原本要刺杀的目标，已经成为了她最信任的人。

"为什么教我这些？"她忍不住问。

裴雪寒望向帐外渐暗的天色："如果我活不过明日，至少这招还有人记得。"他转向云昭，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

云昭正要回答，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擎未经通报就闯了进来，看到两人近距离站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将军，斥候急报！拓跋烈派先锋部队夜袭粮仓！"

裴雪寒立刻恢复冷峻神色："传令第三营埋伏粮仓周围，其余人按兵不动，诱敌深入。"他抓起雪满刀，大步向外走去，背影丝毫看不出重伤之态。

赵擎紧随其后，却在门口回头看了云昭一眼，那眼神让她如坠冰窟。等两人走远，她打开裴雪寒给的锦囊，除了银铃铛，还有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听雨"二字。

令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云氏遗孤，当承其志。"

云昭的手剧烈颤抖起来。难道裴雪寒早就知道她的身世？而师父收养她，是否也另有目的？

远处传来厮杀声，火光再次染红夜空。云昭握紧软剑和银针，做出了决定。无论真相如何，今夜，她必须守护那个守护着众人的将军。

......

赵擎站在暗处，看着云昭奔向战场的背影。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上面盖着京城特有的朱印。

"果然是她。"他冷笑一声，"大人猜得没错，云家余孽真的在裴雪寒身边。"

他将密信绑在信鸽腿上，这次信鸽飞往的方向，赫然是京城最显赫的那座府邸。

粮仓方向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云昭握紧软剑奔向战场，寒风裹挟着雪花拍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