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关

"差点要命。"耶律尧扯开绷带一角，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箭头上淬了毒，幸好你及时把我带出来，我的亲卫里有解毒高手。"

虞靖不自觉地伸手触碰那道伤口，指尖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微微的起伏。耶律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两人目光相接，一种奇异的电流在空气中流动。

"为什么救我？"他低声问，"你本可以趁乱回雁门关。"

虞靖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很紧。"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当时没想那么多。"

耶律尧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最终他松开手，转身拨弄火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耶律宏的人肯定在搜山。"

"你的伤——"

"死不了。"他打断她，"倒是你，三处箭伤，能骑马吗？"

虞靖挺直腰背："当然能。"

耶律尧轻笑一声："倔强的女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虞靖从未听过的柔和。

夜幕降临，雨势渐大。山洞里却因火堆而温暖干燥。耶律尧出去巡视了一圈，回来时浑身湿透。他脱下外袍挂在火边烘烤，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结实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虞靖移开视线，假装对洞壁上的纹路产生了浓厚兴趣。

"明天天亮我们就动身。"耶律尧坐在火堆另一侧，"先去我的秘密据点，那里有足够的物资和人手。"

"然后呢？"

"然后..."耶律尧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必须拿到耶律宏勾结西戎的确凿证据，否则父王不会相信我。"

虞靖思索片刻："我可以帮你。"

耶律尧抬头看她，眼中闪过惊讶："你？"

"我是大周将领，出现在北狄合情合理。如果我能潜入耶律宏的营地，或许能找到证据。"

"太危险了。"耶律尧断然拒绝，"耶律宏不是傻子，他的营地肯定戒备森严。"

"所以需要周密计划。"虞靖坚持道，"听着，耶律尧，这不仅关系到北狄的存亡，也关系到大周的安全。如果西戎真的介入，下一个目标就是雁门关。"

火光照亮耶律尧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点头："好吧。但必须等你的伤好一些。"

夜深了，虞靖在火堆旁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轻轻为她盖上皮袄。一个温暖的手掌短暂地抚过她的额头，然后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虞靖..."耶律尧的声音轻如耳语，"你为何要是周人..."

十天后，虞靖的伤口已经结痂。她和耶律尧悄悄离开山区，来到一处位于密林深处的小型营地。这里驻扎着耶律尧最忠诚的五十名亲卫，以及几名他从王庭带来的谋士。

"计划很简单。"耶律尧在帐篷里铺开一张地图，"耶律宏的主力驻扎在老鹰谷，距离这里三十里。根据探子的情报，西戎的使团今晚会秘密到访。"

虞靖仔细查看地图："使团会从哪个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