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关

她回到总兵府，耶律尧正靠在榻上研究地图。看到她满身血污地进来，他立刻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虞靖连忙按住他，"伤口会裂开的。"

耶律尧不顾劝阻，执意坐起来："战况如何？"

"暂时守住了，但..."虞靖叹了口气，"若无援军，最多再撑三天。"

"我已经派阿史那云回北狄求援。"耶律尧说，"若父王相信耶律宏勾结西戎的证据，或许会派兵相助。"

虞靖苦笑："让北狄救大周？太难了。"

"总得试试。"耶律尧突然抓住她的手，"虞靖，若城破...你跟我走吧。"

虞靖愣住了："什么？"

"离开这里。"耶律尧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去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

虞靖沉默良久，最终摇头："我不能。雁门关是我的责任，这里的百姓和士兵信任我。我若逃走，余生都不得安宁。"

"即使战死？"

"即使战死。"虞靖坚定地说。

耶律尧长叹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苦笑道，"所以我让阿史那云带去两个请求：一是派兵援救雁门关，二是...若城破，保全虞靖性命。"

虞靖心头一热，眼眶微微发红："傻瓜..."

"彼此彼此。"耶律尧轻抚她的脸颊，"休息会儿吧，明天还有恶战。"

虞靖和衣躺下，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恍惚中，她感觉有人轻轻为她盖上被子，温暖的手掌在她额头停留了片刻。

第二天黎明，西戎的进攻比前一天更加猛烈。他们显然决心速战速决，动用了全部精锐。虞靖亲自站在最危险的东门指挥，几次险些被流矢射中。

正午时分，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西戎后方大乱！

"将军！北面来了一支军队，正在攻击西戎后方！"

虞靖难以置信："是北狄军？"

"不...看旗号，是安西节度使的部队！"

虞靖大喜。安西节度使程元振是她的旧识，曾与她父亲共事过。他的驻地距离雁门关有十日路程，没想到竟会及时来援！

"全军听令！"虞靖高喊，"援军已到，随我出关杀敌！"

城门大开，虞靖亲率骑兵冲出，直扑西戎中军。西戎人腹背受敌，阵型大乱。虞靖在敌阵中左冲右突，青霜剑所向披靡。

就在胜利在望之际，一支冷箭突然从侧面射来，直取虞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猛地扑来，将她撞开——是耶律尧！

箭矢深深扎入他的后背。虞靖抱住他倒下的身体，惊恐地发现箭头上泛着诡异的绿色——又是毒箭！

"为什么..."她声音发抖，"你明明伤还没好..."

耶律尧咳出一口血："因为...你值得..."

虞靖含泪将他交给亲卫，转身杀入敌阵，满腔悲愤化作凌厉杀招。在她的带领下，西戎大军终于崩溃，丢盔弃甲而逃。

战后清点，西戎折损过半，短时间内无力再犯。而雁门关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两千余名将士长眠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