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酿

杜如蘅还没反应过来，莫靖言已经脱下厚重的外衣，抓起一捆绳子系在腰间，另一端交给几个壮实的村民："拉紧了！"

"太危险了！"村长试图阻拦，"等水小一点..."

"孩子等不了。"莫靖言简短地说，已经踏入水中。

杜如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洪水湍急，夹杂着树枝杂物，莫靖言几次差点被冲倒，但都顽强地站稳了。他像一柄利剑，劈开浊浪，一步步向那座被淹了半截的茅屋走去。

终于，他来到屋前，从窗户翻了进去。外面的人屏息等待，每一秒都像一个时辰那么漫长。

"拉绳子！"突然，屋里传来莫靖言的喊声。

村民们赶紧拉绳，不一会儿，莫靖言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出现在窗口。他将孩子用绳子绑好，由村民们拉回安全地带，自己则再次消失在屋里。

"他怎么又回去了？"杜如蘅焦急地问。

王婶也一脸茫然："小宝已经救出来了啊..."

就在众人疑惑时，莫靖言再次出现在窗口，怀里竟抱着一个木匣子。他游回岸边，将匣子交给王婶："您床底下的，想着可能是重要物件..."

王婶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些银钱和地契。她顿时泪如雨下："莫将军啊，您这是救了俺全家命啊！"

"莫将军？"有村民疑惑地重复。

莫靖言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王婶认错人了，我是莫靖言。"

杜如蘅敏锐地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那里面有警惕，还有一丝...忧虑？

回杜家的路上，雨又大了起来。杜如蘅和莫靖言并肩走着，各怀心事。刚才王婶的称呼和莫靖言的反应，让她心中的疑问更深了。

"那个...王婶为什么叫你'莫将军'？"她试探地问。

莫靖言脚步不停："听错了吧。"

"莫靖言。"杜如蘅突然站住，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莫靖言也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却冲不散那凝重的表情。两人就这样站在雨中，谁也不先开口。

"算了，不想说就别..."杜如蘅先妥协了，转身要走。

"我是莫家后人。"莫靖言突然说，"莫家枪第七代传人，曾任定远军参将，领五品昭武校尉衔。"

杜如蘅瞪大了眼睛。她知道莫靖言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将门之后！

"那...为什么..."

"因为不肯依附权贵。"莫靖言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当朝右相想拉拢我莫家枪法，我不从，便被诬陷通敌。虽无实证，但军职是保不住了。"

杜如蘅心跳如鼓："那...现在呢？"

莫靖言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前几日收到旧部来信，右相倒台，我的案子正在平反..."

"这是好事啊！"杜如蘅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你...要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