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河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浑浊的浪头拍打着临时垒起的沙袋墙，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杜如蘅和其他村民排成一列，传递着沙袋和石块。雨水模糊了视线，她的衣服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又冷又重。
"不行！水太快了！"有人大喊。
杜如蘅转头看去，只见一段堤坝已经被冲开缺口，河水正汹涌而入。莫靖言二话不说，抱起一根粗木桩就跳进水中，试图堵住缺口。
"莫靖言！"杜如蘅惊叫。
河水瞬间没到他的胸口，激流冲得他身形不稳，但他咬牙站稳，将木桩狠狠插入缺口处，然后指挥村民往他身边堆沙袋。
"再来些石头！"他吼道，声音在雨声中依然清晰有力。
杜如蘅抱起一块大石头，踉跄着向河边走去。一个浪头打来，她脚下一滑，差点跌入水中。莫靖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安全处。
"小心！"他的手掌温暖有力，即使在这冰冷的雨中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安心的热度。
杜如蘅点点头，继续投入抢险。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大家精疲力竭时，雨势突然小了。河水虽然依旧汹涌，但上涨的速度明显减缓。
"暂时稳住了！"村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家轮流休息，留几个人看守堤坝！"
杜如蘅累得直接坐在了泥地上，双腿发抖。莫靖言走过来，递给她一个水囊。
"喝点，暖暖身子。"他的声音柔和下来，与方才指挥若定的样子判若两人。
杜如蘅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是热的姜糖水！她惊讶地抬头："你什么时候..."
"早上煮的，预感会用上。"莫靖言在她身边蹲下，递过一块干布，"擦擦脸。"
杜如蘅接过布巾，突然发现莫靖言右手臂上有一道血痕："你受伤了！"
"树枝刮的，不碍事。"他试图收回手臂，但杜如蘅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地给伤口撒上药粉，又撕下一截干净衣角包扎好。整个过程中，莫靖言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沉静而温柔。
"好了。"杜如蘅轻声道，却没有松开他的手。
两人在雨中对视，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都远去了。莫靖言的手翻转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
"救命啊！我家小宝还在屋里！"一声凄厉的呼喊打破了这一刻。
杜如蘅转头看去，只见王婶跌跌撞撞地跑来，满脸是泪："水冲进院子了，小宝还在床上睡觉！"
她家住在河边低洼处，此刻已经被洪水包围。几个村民试图靠近，但水流太急，根本无法前行。
莫靖言立刻站起身："具体位置？"
"最东头那间，床头靠着窗户！"王婶哭喊着。
杜如蘅还没反应过来，莫靖言已经脱下厚重的外衣，抓起一捆绳子系在腰间，另一端交给几个壮实的村民："拉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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