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初见

如棠和萧云璟对视一眼。

"让他进来吧。"萧云璟淡淡道，"正好把话说清楚。"

秦墨卿被引进花厅时，脸色难看至极。他看到站在萧云璟身旁的如棠，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如棠...不，宁小姐。"他艰难地开口，"我是来道歉的。"

如棠平静地看着他："秦世子何出此言？"

"我...被柳凤仙利用了。"秦墨卿双手紧握成拳，"家父已经查清，她接近我，就是为了通过我打探朝中动向，好为北狄入侵做准备。"

如棠不语。秦墨卿继续道："我不知她会陷害宁家...但我确实存了私心，想借机逼你嫁我。"他深深鞠躬，"对不起。"

阳光透过窗棂，在花厅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棠看着这个曾经让她心碎的男人，心中竟无半点波澜。

"秦世子的道歉，我收下了。"她平静地说，"但原谅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秦墨卿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如棠..."

"秦世子，"萧云璟上前一步，"宁小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秦墨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突然苦笑："我明白了。"他转向如棠，声音沙哑，"祝你幸福。"

看着秦墨卿离去的背影，如棠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释然——那段过往，终于彻底放下了。

"如棠..."萧云璟轻声唤她，"去梅林走走吗？"

萧府的梅林不大，却格外精致。正值花期，红白相间的花朵缀满枝头，暗香浮动。如棠和萧云璟并肩漫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疏远，也不逾矩。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如棠停下脚步，"当年在书市，你为何要伪装成书商？"

萧云璟摘下一朵红梅，轻轻别在她的鬓边："我若以世子身份接近，你还会与我畅谈兵法吗？"

如棠想了想，摇头："不会。"

"正是。"萧云璟微笑，"我想认识真实的你，而不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

这句话触动了如棠心中某根弦。在所有人眼中，她首先是"宁尚书之女"，其次才是宁如棠。唯有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看到了真实的她。

"云璟，"她突然问，"闭门思过这一个月，你都会在府中吗？"

萧云璟点头："陛下旨意，不敢违抗。"

"那...我可以常来吗？"如棠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可以...继续讨论兵法。"

萧云璟的眼中绽放出耀眼的光彩。他后退一步，郑重地行了一个军中同袍之礼："求之不得，同袍。"

这个称呼让如棠心头一热。不是"宁小姐"，不是"闺秀"，而是"同袍"——平等、尊重、志同道合的伙伴。

"同袍。"她回以同样的礼节，嘴角扬起明媚的笑容。

梅林深处，两只早春的蝴蝶翩跹而过，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仿佛在书写一个关于新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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