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初见

"家兄。"萧云璟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战死前最后驻守的地方。"

如棠心头一紧。她记得萧云璟说过，他兄长之死与军饷被贪有关。而现在，那些罪人已经伏法...

"令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屏风后沉默片刻："多谢。"

一阵微风吹进花厅，带着梅花的清香。如棠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本该郑重道谢，可千言万语哽在喉头，竟无从说起。

"宁尚书身体可好些了？"萧云璟先开了口。

"好多了，多谢世子关心。"如棠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世子救命之恩，如棠没齿难忘。"

"宁小姐言重了。"屏风后的身影似乎动了动，"其实...我赶回来不只是为了案子。"

如棠心跳漏了一拍："那是...？"

"我收到消息，秦墨卿要逼你嫁他。"萧云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我...不能允许。"

花厅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梅花落地的声音。如棠的手紧紧攥住衣角，掌心微微出汗。

"世子...为何不能允许？"

屏风后的身影僵住了。许久，萧云璟轻叹一声："宁小姐当真不知？"

如棠没有回答。她需要听他亲口说出来，需要确定这不是又一次自作多情。

"三年前，书市初遇..."萧云璟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那时我就对你念念不忘。"

如棠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三年前？那个自称书商的萧姓男子，竟然真的是他！而且从那时就...

"后来诗会上再见，我几乎按捺不住上前相认的冲动。但你那时刚被秦墨卿退婚，我若贸然接近，只会给你带来更多非议。"萧云璟顿了顿，"所以我只能暗中关注，等待合适的时机。"

如棠想起那些"偶遇"，那些恰到好处的帮助...原来都不是巧合。

"那日北疆军情紧急，我来不及告别，更来不及..."萧云璟的声音越来越低，"没想到刚走就听说你入狱的消息。我当时...几乎疯了。"

如棠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她缓步绕到屏风侧面，终于看到了三日未见的萧云璟。他穿着一身素色常服，比上次见面更加清瘦，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有休息好。

萧云璟抬头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斥责她的失礼，只是温柔地笑了："如棠。"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如棠心头滚烫。她缓步走到他面前，郑重地行了一礼："云璟，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萧云璟的眼中似有星辰闪烁。

"宁小姐！世子！"管家突然匆匆跑来，看到屏风旁的两人，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禀报，"靖远侯府派人来...说是秦世子求见宁小姐。"

如棠和萧云璟对视一眼。

"让他进来吧。"萧云璟淡淡道，"正好把话说清楚。"

秦墨卿被引进花厅时，脸色难看至极。他看到站在萧云璟身旁的如棠，眼中闪过一丝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