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不解愁,吹梦到西楼。
月落乌啼处,君心似我不?"
诗句清丽婉约,赢得满堂喝彩。轮到苏玲珑时,她站起身,毫不推辞地朗声道:
"那我便献丑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席间顿时鸦雀无声。这诗格调高远,意境深邃,绝非寻常闺秀所能作出。沈清澜却微微眯起眼睛——这诗风与苏玲珑方才言谈间的气质格格不入。
"苏小姐大才!"林婉儿惊叹道,"不知此诗题为何?"
苏玲珑笑容一滞,旋即恢复:"就叫...《叹情》吧。"
沈清澜轻抚茶盏,忽然开口:"'等闲变却故人心'一句,与汉代卓文君《白头吟》中'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意境相仿,苏小姐可是有所借鉴?"
苏玲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个...读书人互相借鉴也是常事。"
"确实。"沈清澜微笑点头,转而问道,"不知苏小姐平日喜读哪些诗家作品?"
"我...比较喜欢李白、杜甫..."苏玲珑支吾道。
"哦?那苏小姐觉得李白的《将进酒》与杜甫的《登高》相比,哪首更得你心?"
苏玲珑额头渗出细汗:"这个...各有千秋吧。"
沈清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她早已发现这位苏小姐言行中的诸多破绽——那些惊世之作恐怕并非她原创。更奇怪的是她言谈中不时蹦出的怪异词汇,什么"逻辑""系统",闻所未闻。
诗会结束后,沈清澜特意命碧竹留意苏家动向。三日后,碧竹带回一个惊人消息——苏玲珑在自家举办宴会,展示了一面"能将人照得纤毫毕现"的镜子,引得京城贵妇争相观看。
"小姐,那镜子据说神奇得很,比铜镜清晰百倍,连毛孔都看得见。"碧竹比划着,"更奇的是,苏小姐还拿出一种叫'香皂'的东西,洗后肌肤滑腻异常,现在各府夫人小姐都争相求购呢。"
沈清澜放下手中的书卷,若有所思。这些闻所未闻的物件,加上苏玲珑那些风格迥异的"诗作",处处透着蹊跷。
"备轿,我要去拜访秦将军府。"沈清澜突然道。
秦墨,镇国将军之子,沈清澜的未婚夫。两家自小定下的婚约,虽因秦墨常年随父驻守边关而迟迟未办婚事,但书信往来不断。秦墨上月刚回京述职,沈清澜正想借机与他商议对策。
将军府花厅中,秦墨听完沈清澜的疑虑,剑眉微蹙:"清澜是怀疑这苏小姐有问题?"
"不止有问题。"沈清澜压低声音,"我怀疑她那些诗作都是抄袭而来。前日诗会上那首,风格像极了前朝纳兰容若,可纳兰的诗集早已失传,我仅在祖父的藏书中见过残本。"
秦墨目光一凝:"若真如此,她从哪里得知这些失传的诗作?"
"这正是我想查明的。"沈清澜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更奇怪的是她那些奇巧物件,我翻阅典籍,西域确有玻璃,但工艺远不及她所展示的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