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谋

春日的京城，杨柳依依，碧波荡漾。沈府后花园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铺就一地锦绣。沈清澜端坐在凉亭中，纤纤玉指轻抚琴弦，一曲《春江花月夜》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

"小姐的琴艺又精进了。"贴身丫鬟碧竹奉上一盏清茶，眼中满是钦佩。

沈清澜微微一笑，接过茶盏浅啜一口。她身着淡紫色纱裙，腰间系着一条银丝绣花的腰带，衬得腰肢不盈一握。眉如远山含黛，眸若秋水凝波，一张鹅蛋脸上点缀着樱桃般的朱唇，正是京城公认的第一美人。

"明日诗会准备的如何了？"沈清澜放下茶盏问道。

"回小姐，帖子都已送到，各府小姐都应允前来。只是..."碧竹犹豫了一下，"老爷说这次还邀请了城南苏家的小姐。"

沈清澜眉头微蹙："苏家？那个商贾之家？"

"正是。听闻这位苏小姐近月来在京城名声大噪，据说精通诗词歌赋，还会些奇特的医术，连太医院的张太医都称赞不已。"

沈清澜指尖轻轻敲击石桌，若有所思。沈家世代书香，父亲沈明远官至礼部侍郎，向来不屑与商贾往来。这次破例邀请苏家，必有缘由。

"罢了，来者是客，好生招待便是。"沈清澜起身，裙裾轻摆，"去书房看看我新作的诗可有需要修改之处。"

次日清晨，沈府大门敞开，各府小姐的轿辇陆续而至。沈清澜身着湖蓝色织锦裙装，发间一支白玉簪，素雅中透着高贵，亲自在二门处迎客。

"清澜姐姐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兵部尚书之女林婉儿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

沈清澜含笑应酬，目光却不经意扫向门口。一顶装饰华丽的轿子停下，轿帘掀起，走出一位身着嫣红色罗裙的少女。那衣裙剪裁怪异，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引得周围小姐们纷纷侧目。

"这位想必就是苏小姐了。"沈清澜迎上前，行了一礼。

苏玲珑——这是她自报的名字——回了一个不合礼数的屈膝礼，抬头时目光直直对上沈清澜的眼睛，毫无闺秀应有的矜持。

"久闻沈小姐才名，今日终于得见。"苏玲珑的声音清脆响亮，与京城贵女们刻意压低的柔声细语截然不同。

沈清澜这才看清她的容貌——杏眼樱唇，肤色白皙，算不上绝色，但一双眼睛灵动异常，顾盼间似有星光流转。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间一支造型奇特的簪子，通体透明，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苏小姐这簪子好生特别，不知是何材质？"林婉儿忍不住问道。

苏玲珑得意地摸了摸簪子："这叫玻璃，产自西域，京城怕是独此一件。"

沈清澜心中一动。她博览群书，知道玻璃乃海外之物，但如此纯净透明的确实罕见。更奇怪的是，这苏玲珑言语间对"独此一件"的强调，不似闺秀谦逊之言。

诗会在后花园的流芳榭举行。众小姐入座后，沈清澜作为主人首先吟诵了自己的新作《春思》：

"东风不解愁，吹梦到西楼。

月落乌啼处，君心似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