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远

陈哲远震惊地抬头："您明知飞机会出事，却让苏太太......"

"我不知道！"陈荣突然提高音量，"只是猜测，预防性措施。谁会想到真的......"他摆摆手，仿佛要挥去这段记忆，"现在苏远山认为我故意害死他妻子，二十年来一直等待报复。"

离开董事长办公室，陈哲远感到一阵眩晕。父亲的坦白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内心最后一丝对家族的幻想。为了商业利益，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送死——这就是陈家的信条吗？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陈哲远接到了苏沫的电话："怎么样？"

"董事会暂时站在我这边，志明停职调查。"他简短地说，没有提及父亲的坦白，"你在哪？"

"咖啡馆。我爸......他派人来搜查我的房间，拿走了我的电脑。"苏沫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幸好我已经把关键文件备份在云端了。"

"我马上过来。"

咖啡馆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陈哲远从后门进入，看到苏沫正在给几个员工发工资。见到他进来，员工们识趣地离开了。

"情况比我想的严重。"苏沫递给他一杯黑咖啡，"我爸发现我帮你后，直接说要断绝关系。"她苦笑着补充，"还说我被'陈家的魔鬼'蛊惑了。"

陈哲远犹豫了一下，决定告诉她真相："关于你母亲的事......我父亲刚刚坦白了。"他简要复述了陈荣的话。

苏沫听完，双手紧握咖啡杯，指节发白："所以......真的是陈家的责任？"

"间接的。我父亲怀疑飞机会出事，但只救了自己。"陈哲远直视她的眼睛，"苏沫，如果你现在要改变立场，我完全理解。"

苏沫沉默了很久，久到陈哲远以为她后悔了。但当她终于抬头时，眼中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仇恨只会延续仇恨。"她轻声说，"我妈妈如果活着，也不会希望这样......用更多生命来祭奠她的死亡。"

阳光透过咖啡馆的彩绘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色彩。陈哲远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有着超乎想象的勇气——不是莽撞的对抗，而是在看清黑暗后，依然选择光明的勇气。

"接下来怎么办？"苏沫问，"你父亲会起诉我爸吗？"

陈哲远摇头："不会。家丑不可外扬，他会用商业手段解决。"他啜了一口咖啡，"我需要先稳住公司，然后......"

"然后？"

"然后我可能会离开陈氏集团。"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苏沫瞪大眼睛："什么？"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陈哲远慢慢说，"即使解决了这次危机，我也不再适合那个世界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已经不一样了。我失去了对数字的天赋，却发现自己对医学......有种奇怪的亲切感。"

苏沫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想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