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

回到父亲病房，王俊凯发现床头多了一杯热牛奶，下面压着张纸条：「睡前喝，助眠。——苏晴」

他拿起杯子，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掌心。窗外，北京的夜空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王俊凯突然想起维也纳的星空，那些独自练琴到天明的夜晚。奇怪的是，此刻想起，竟觉得有些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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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七分，协和医院心内科病房区的灯光调至夜间模式。王俊凯站在父亲病床前，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血压168/95，心率102。太高了。

王建国在床上辗转反侧，面色潮红，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三个小时前，他开始抱怨头痛、恶心，随后血压飙升。值班医生来看过，说是药物反应，调整了输液速度，但效果不明显。

王俊凯第五次按下呼叫铃，依然无人应答。他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那个新存的号码——苏晴。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她今天不值夜班，没理由打扰她。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俊凯抬头，意外地看到苏晴小跑而来，白大褂里面是便装，头发微乱，像是匆忙赶来的。

"你怎么来了？"王俊凯迎上去。

"护士站给我打电话了。"苏晴喘着气，直接走到床边检查病人，"王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头疼程度从1到10，几分？"

王建国勉强睁开眼："7...8分..."

苏晴迅速查看了输液袋和用药记录，眉头紧锁："硝普钠剂量调过了吗？"

"李医生说先观察..."护士小声回答。

"立刻停掉现在的输液，换生理盐水冲管。"苏晴的声音不容置疑，"准备5%葡萄糖250ml加硝酸甘油5mg，8滴/分开始，根据血压调节。"

护士匆忙去准备。苏晴拿出听诊器，俯身为王建国检查。从这个角度，王俊凯能看到她后颈处一缕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白大褂领口内露出浅蓝色睡衣的一角——她确实是接到电话就从宿舍赶来的。

"是硝普钠引起的颅内压增高。"苏晴直起身，转向王俊凯，"你父亲对这类血管扩张剂比较敏感。我已经调整了方案，应该很快能缓解。"

王俊凯点头，突然注意到苏晴站姿有些不对劲，左腿明显在承重："你的腿..."

"旧伤，阴雨天会有点疼。"苏晴轻描淡写地带过，注意力回到病人身上，"血压开始降了，158/90...很好。"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苏晴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每五分钟记录一次生命体征，调整输液速度。王俊凯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着她专业而专注的侧脸。凌晨的病房很安静，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和苏晴偶尔的轻声询问。

渐渐地，王建国的血压降到了140/85，心率也稳定在80左右。他不再呻吟，陷入了平静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