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

渐渐地，王建国的血压降到了140/85，心率也稳定在80左右。他不再呻吟，陷入了平静的睡眠。

"危险期过了。"苏晴终于直起腰，轻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部，"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让护士每半小时来检查一次。"

"你不回去？"

"我等会儿在值班室眯一下就行，明天...哦，今天早上还有早班。"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五点了。

王俊凯想说什么，但苏晴已经转身去和护士交代注意事项。他只好先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苏晴站在护士站前写病历，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上午十点，王俊凯拎着一个精美的果篮回到医院。父亲已经醒了，气色好了很多，正在吃早餐。

"昨晚多亏了苏医生。"王建国难得地夸赞道，"大半夜赶过来，一直守到天亮。"

王俊凯点点头，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给你的。"

"我哪吃得了这么多？"王建国摇头，"给苏医生送去吧，她今天早上查房时眼睛都是红的。"

王俊凯犹豫了一下，还是拎着果篮出去了。护士告诉他苏晴在医生值班室。

值班室门虚掩着，王俊凯轻轻敲了敲，没人应答。他推开门，看到苏晴蜷缩在窄小的沙发上睡着了，白大褂搭在身上，手里还攥着一支笔。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让她看起来比醒着时年轻许多，嘴角不再紧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王俊凯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把果篮放在桌上。桌上摊开的病历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他父亲的病历，但比普通病历详细得多，不仅记录了各项指标，还有用药分析、可能的并发症预测，甚至饮食建议。最后一页是手绘的曲线图，跟踪了血压和心率的变化趋势，旁边密密麻麻的笔记几乎挤满页边。

"偷看医疗记录是侵犯隐私的。"

王俊凯一惊，转身看到苏晴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坐起来。

"抱歉，我只是..."他指了指果篮，"来道谢。"

苏晴看了看那个包装华丽的果篮，里面是进口水果，光是那串日本晴王葡萄就值上千元。她挑了挑眉："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比起你做的，这不算什么。"

"这是我的工作。"苏晴站起身，把白大褂挂好，顺手整理了一下睡皱的衬衫，"如果你真想感谢，不如捐给医院的儿童病房。那里的孩子们更需要新鲜水果。"

王俊凯怔住了。他习惯了用物质表达感谢，从未被拒绝过，更没有被建议转赠他人。

"你...经常这样？"他忍不住问。

"哪样？"

"拒绝病人的感谢礼物。"

苏晴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一杯："不是拒绝感谢，是拒绝不必要的奢侈。那串葡萄的钱够一个先心病患儿一周的药费了。"

王俊凯感到一阵莫名的羞愧，随即又有些恼火："你知道我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