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龙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虚弱的声音："威龙，家里出了点事...老宅要拆迁了..."

"拆迁？那不是好事吗？按现在的政策，补偿款应该很丰厚。"宋威龙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不是普通的拆迁..."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他们...他们用各种手段逼我们签字...老街坊们都不愿意...我今天收到强制拆迁通知...一气之下..."

"爸？爸！"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是保姆的尖叫。

宋威龙的酒杯掉在地上，琥珀色的液体浸没了昂贵的羊毛地毯。

"李阿姨？发生什么事了？"

"威龙啊，你爸他突然捂着胸口倒下了！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

"送哪家医院？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宋威龙双手微微发抖。五年了，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再没回过那个小城。工作太忙，案子一个接一个，他总是告诉自己下次一定回去看看。

现在，父亲躺在了医院的急救室里。

宋威龙迅速收拾行李，手指在订机票的app上飞快滑动。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却照不进他突然变得慌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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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时，窗外正下着小雨。宋威龙透过模糊的舷窗望着这座五年未归的小城，机场扩建了，跑道边新增的广告牌上赫然印着"宏远集团"的logo。

出租车驶入城区，宋威龙摇下车窗，潮湿的空气夹杂着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记忆中的那些老建筑、小吃摊、梧桐树呢？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的玻璃幕墙商业楼和在建的工地。

"师傅，是不是走错路了？人民医院应该在新华街那边。"宋威龙皱眉看着导航。

"嗨，新华街去年就改造成步行街了，现在得从西环绕过去。"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您很久没回来了吧？"

宋威龙没有回答。他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宏远·御景园"售楼处，巨大的沙盘模型展示着这个城市未来的模样——没有老街，没有那些弯弯曲曲的小巷，没有他和妈妈常去买书的旧书店。

"到了，四十八块五。"

人民医院的新大楼让宋威龙差点认不出来。他拖着行李箱匆匆穿过大厅，在咨询台询问父亲病房时，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大理石台面。

"心内科在12楼，1207床。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但您可以去护士站问问。"咨询台的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愣了一下，"您是...宋律师？我在电视上看过您的访谈！"

宋威龙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快步走向电梯。封闭的空间里，消毒水的气味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五年了，他只在春节时和父亲通个电话，平时连微信都很少发。母亲去世后，父子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电梯门一开，他就听到了争执声。

"这位家属，请您冷静，病人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