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龙

"你醒了！"沈悦跳起来按呼叫铃，"感觉怎么样？右臂尺骨骨折，两根肋骨骨裂，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她一口气报出一串医学术语，声音越来越抖，"你怎么能...怎么敢一个人..."

宋威龙从未见过冷静自持的沈医生如此失控。他想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硬盘..."他嘶哑地说。

"什么硬盘？"

"证据...在书房《六法全书》里。"宋威龙艰难地说，"必须...保护好..."

沈悦点点头，按着他的肩膀："别担心，我去拿。现在你需要休息。"

医生和护士进来检查，沈悦退到一旁，恢复了专业姿态，但眼中的担忧藏不住。检查结束后，她回到床边，轻轻握住宋威龙没受伤的左手。

"张子扬已经报警了，但..."她欲言又止。

宋威龙苦笑："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赵志坚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两人沉默下来。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在这静谧的病房里，昨晚烟花大会上的那一刻仿佛从未发生过，又仿佛刻在了记忆最深处。

"协和的offer..."宋威龙突然开口，"什么时候报到？"

沈悦的手微微一僵："下个月。"

"好机会。"

"嗯。"

他们再次陷入沉默。宋威龙望着天花板，想起父亲的话——有些选择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机会了。但现在，他有什么资格挽留她？一个没有执照、浑身是伤的律师，能给她什么未来？

沈悦似乎想说什么，但护士推门进来换药。那一刻的魔力被打破了。当宋威龙再次看向她时，她已恢复了平日的专业表情，只是眼圈还红着。

"我去给你父亲报个平安，然后去拿硬盘。"她站起身，"好好休息。"

门轻轻关上。宋威龙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放着昨晚烟花绽放的瞬间，沈悦眼中倒映的光芒，以及那近在咫尺却最终错过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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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挥之不去。

宋威龙靠在病床上，盯着窗外那棵梧桐树已经整整一小时。树梢上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在秋风中顽强挣扎，就像他此刻的处境——随时可能坠落，却又固执地不肯放手。

三天了，自从那晚遇袭后，警方调查毫无进展。赵志坚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监控显示他当晚在市中心酒店参加酒会，五十多位宾客可以作证。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宋威龙以为是护士来换药，头也没回。

"威龙。"

他猛地转头，父亲坐在轮椅上，被沈悦推了进来。宋志远脸色苍白，膝盖上放着一个旧牛皮纸袋。

"爸！你怎么来了？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静养？"宋志远冷哼一声，"我儿子躺在医院里，我静养得下去吗？"

沈悦把轮椅推到床边，悄悄退了出去。宋威龙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更重了，白大褂皱巴巴的，显然这几天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