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磊

吴磊迅速收起手机："睡不着？"

"嗯，"林小满靠在栏杆上，"我在想今天的比赛...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

"你说得对，"吴磊出人意料地说，"我确实没给你们足够的指导。"

林小满惊讶地看着他："雷神，你...怎么了？你从来不会承认自己错的。"

月光下，吴磊的侧脸显得格外疲惫："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当教练。"

"不！"林小满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你是最好的教练！只是...只是今天的你有点奇怪，指挥时犹豫不决，就像...就像在害怕什么。"

害怕？吴磊愣住了。是的，他确实在害怕——害怕过去的阴影，害怕再次犯错，害怕这些信任他的孩子们重蹈他的覆辙。

"去睡吧，"他最终只是这样说，"明天还有训练。"

林小满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离开了。吴磊看着夜空，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重组战队的决定是否正确。

......

接下来的两周，涅槃战队又输掉了两场比赛，积分排名垫底。媒体开始质疑这支战队是否具备职业水准，特别对林小满的女选手身份大做文章。

"花瓶ADC难堪大任"，"雷神光环不再"，类似的标题层出不穷。更糟的是，林小满的母亲又开始频繁打电话来，催促她回家备考。

训练室里气氛日益凝重。队员们开始互相埋怨，林小满更是变得沉默寡言，训练时频频失误。

一天下午，吴磊宣布要改变训练方式，采用更加保守稳健的战术体系。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又是防守！又是抗压！"林小满突然爆发，把鼠标摔在桌上，"我们不是来职业联赛挨打的！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为什么总是被动挨打？"

"因为你们还没准备好！"吴磊也提高了声音，"职业比赛不是排位赛，一个失误就会葬送整场比赛！"

"那也比窝囊地输掉强！"林小满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加入涅槃战队是因为崇拜'雷神'，那个敢于在绝境中创造奇迹的'雷神'！不是现在这个畏首畏尾的教练！"

说完，她冲出了训练室。其他队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吴磊站在原地，感到一阵眩晕。林小满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瞻前顾后？是那场事故后？还是收到那些匿名短信开始？

"我去找她，"周子轩站起来，"她可能去老训练场了。"

吴磊摇摇头："不，我去。"

外面下着大雨，吴磊没有打伞，径直走进雨幕中。他想起林小满曾经提到过，心情不好时会去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发呆。

果然，在公园最角落的一张长椅上，吴磊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林小满。女孩浑身湿透，肩膀微微颤抖，显然在哭泣。

吴磊默默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