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

宁芷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会赢的。"

严浩翔没有抽回手。在这个疲惫的黎明，宁芷掌心的温度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慰藉。

上午九点，严浩翔准时出现在县法院，提交了对消防局处罚决定的行政诉讼状。法院门口，几名记者围了上来。

"严律师，请问您对网上流传的职业道德质疑有何回应？"

"有消息称您将被律所停职调查，是真的吗？"

严浩翔保持面无表情，径直走向台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严律师是我见过最正直的律师！"

宁芷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手里举着一叠文件："这是严律师过去五年办理的公益案件记录，包括为农民工讨薪、为孤寡老人维权。谁质疑他的职业道德，先看看这些！"

记者们立刻转向宁芷。严浩翔想阻止她，但已经晚了——宁芷成了众矢之的。

"这位小姐，您和严律师什么关系？"

"您是否知道严律师在北京的绰号叫'冰山律师'，因为他从不接情感类案件？"

宁芷的脸涨得通红，但声音坚定："我是青云书店的合作伙伴。至于'冰山律师'..."她突然笑了，"那只是因为他把所有的温暖都留给了值得的人。"

这句话像箭一样射中严浩翔的心脏。他快步下台阶，拉住宁芷的手腕："够了，我们走。"

他们摆脱记者，躲进附近的小巷。严浩翔松开手，声音比预想的还要严厉："你不该那么做！现在赵世勇的矛头会对准你。"

"我不怕。"宁芷扬起下巴，"况且，我说的都是事实。"

"什么事实？"严浩翔逼近一步，"说我'把温暖留给值得的人'？你知道这不是真的。我接那些公益案件只是因为律所要求每年完成一定比例的pro bono工作。"

宁芷的眼睛直视他："那为什么陈婆婆案你自掏腰包垫付了鉴定费？为什么李明的工伤案你跟踪了三年直到他拿到全额赔偿？"

严浩翔愣住了。这些细节她怎么知道？

"我查过你所有的公开案例。"宁芷轻声说，"严浩翔，你骗不了我。在那层冰冷外表下，你比任何人都在乎公平正义。"

严浩翔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连续36小时不眠不休的工作，加上情绪波动，让他的旧疾——偏头痛开始发作。他扶住墙壁，眼前闪过一片白光。

"浩翔？"宁芷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你怎么了？"

再次睁开眼时，严浩翔发现自己躺在书店后间的沙发上，额头上敷着冰毛巾。宁芷跪坐在一旁，正在用手机查询什么。

"几点了？"他的声音嘶哑。

"下午四点。"宁芷放下手机，"你晕倒了，差点吓死我。医生说你是过度疲劳加偏头痛。"

严浩翔试图坐起来，却被宁芷按回沙发："别动，我去热粥。"

他这才注意到书店里飘着淡淡的米香。窗外雨声淅沥，室内的台灯投下温暖的光晕。宁芷的背影在厨房区域忙碌，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一种奇怪的安心感涌上心头，严浩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