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注意到书店里飘着淡淡的米香。窗外雨声淅沥,室内的台灯投下温暖的光晕。宁芷的背影在厨房区域忙碌,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一种奇怪的安心感涌上心头,严浩翔闭上了眼睛。
"来,趁热吃。"宁芷端来一碗皮蛋瘦肉粥,"张阿姨的秘方,专治各种不服。"
严浩翔慢慢坐起来,接过碗。粥的温度刚好,第一口下肚,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谢谢。"他说,这是真心实意的。
宁芷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抱着膝盖看他吃粥:"你经常这样?我是说,头痛到晕倒。"
"大学时开始的。"严浩翔难得地坦白,"压力大时会发作。"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必要。"他避开她的目光,"我自己能处理。"
宁芷叹了口气:"严浩翔,你知道什么叫'自我应验预言'吗?你总表现得不需要任何人,所以最终真的没人能靠近你。"
严浩翔放下空碗:"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我不好。"宁芷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严浩翔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人际关系中的安全距离。但宁芷总是能轻易突破他的防线,像阳光融化坚冰。
"案子有新进展。"他最终选择转移话题,"我发现赵世勇二十年前就有类似操作,但当时被父亲和几位老教授阻止了。"
宁芷似乎看穿了他的逃避,但没有追问:"所以这次他是蓄谋已久?"
"更像是...未完成的事。"严浩翔分析道,"县城中心最后一块私人地块,又是文化地标,对他的度假村计划至关重要。"
宁芷突然站起身:"等等,我记得..."她跑到书架前快速翻阅一本县志,"这里!2003年文化馆搬迁争议,当时有媒体报道过。"她指着其中一页,"看这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严教授和几位学者在县政府前抗议。角落里,一个熟悉的面孔让严浩翔眯起眼——年轻的赵世勇,正阴沉地盯着抗议人群。
"他记仇。"宁芷轻声说,"二十年后回来报复。"
严浩翔的头痛又隐隐发作。这不仅是一场商业争夺,更是个人的恩怨。父亲知道这点吗?他选择独自承受,就像他一直以来的方式。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严浩翔说,"赵世勇的贪腐网络一定有漏洞。"
"我来联系当年参与抗议的人。"宁芷拿出手机,"县中学的退休教师王奶奶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们分头行动。严浩翔联系北京的律师朋友,调取赵世勇公司的工商记录;宁芷则利用她在县城的人脉,收集口述历史。夜深时,严浩翔的邮箱收到一封加密邮件——赵世勇名下公司近五年的税务异常记录。
"找到了!"他叫宁芷过来看,"这家'永安建筑'连续三年虚报成本,偷税至少两百万。而签字会计师正是现任税务局副局长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