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张博士，您的电话。"助理小声提醒，"标记为紧急。"

张凌赫皱眉接过通讯器，是父亲的号码。但父亲从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除非...

"爸？出了什么事？"

通讯器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和杂音："凌赫...回家...现在..."接着是一声闷响，通讯中断。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张凌赫顾不上解释，抓起外套就往外冲。研究所到父亲家的路程通常需要二十分钟，他硬是缩短到了九分钟。

推开家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客厅一片狼藉，父亲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块尖锐的金属碎片——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雕塑的残骸。

"爸！"张凌赫跪在父亲身边，双手颤抖着检查伤势。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生命正随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流逝。

父亲的眼睛突然睁大，沾血的手死死抓住张凌赫的衣领："他们来了...太快了..."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泛着蓝光的芯片，"拿着这个...不要相信任何人...普罗米修斯...不只是技术..."

张凌赫刚接过芯片，它就自动融入了他的掌心，化作皮肤下一道细微的蓝线。他还来不及惊讶，远处就传来一声巨响——研究所方向升起一团火球，照亮了半边夜空。

父亲的瞳孔开始扩散，最后的力气用在了一句耳语上："观察者...在看着我们..."

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着紧急新闻："量子物理研究所发生爆炸，初步调查显示系实验事故...首席科学家张凌赫涉嫌非法人体实验和恐怖活动，全城通缉中..."

张凌赫僵在原地，父亲的体温正在他怀中一点点消失，而他的照片正出现在全城每一个屏幕上，标注着"极度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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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张凌赫的衣领灌进去，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战。他蜷缩在废弃地铁站的阴影里，听着远处警用无人机的嗡鸣声逐渐靠近。掌心的芯片植入点隐隐发烫，皮肤下那道蓝线比三小时前更加明显了。

父亲死了。

这个事实像一块烧红的铁，每次想起都烫得他心脏紧缩。张凌赫把脸埋进膝盖，试图控制住呼吸的频率。研究所爆炸的画面在新闻上循环播放，附带他放大的照片和"极度危险"的红色标识。

"张凌赫，量子物理研究所首席科学家，涉嫌非法人体实验和恐怖活动..."

非法人体实验？他苦笑着摇头。那些官僚们连他研究的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急着给他定罪。掌心又开始发热，这次伴随着微弱的刺痛。张凌赫抬起手，发现蓝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腕延伸。

"见鬼..."

他本能地想找扫描仪检查，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实验室里的一切。雨水在地面汇成细流，倒映着他苍白的脸和乱糟糟的黑发。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科学家形象荡然无存，现在的他看起来确实像个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