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这能力救了我们的命。"苏雨晴轻声说，"但代价是什么？"

"我不知道。"张凌赫望向自己的手掌，"每次使用后，蓝纹都会扩展，闪回也更频繁。父亲的设计可能是让我成为某种...防火墙，阻止观察者入侵。但防火墙本身也在改变我。"

夜风拂过阳台，带着城市特有的机油和食物混合气味。远处，警用无人机的红蓝灯光划过天际。

"如果有一天..."张凌赫艰难地开口，"如果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你要阻止我。"

苏雨晴没有立即回答。她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将罐子捏扁，然后直视张凌赫的眼睛："成交。但条件是你要同样对我。如果我们中有人变成'空壳'，另一个负责解决。"

她伸出手。张凌赫握住它，感受到掌心蓝纹传来的微妙振动。这一次，没有记忆闪回，只有单纯的温度传递。

"说点轻松的。"苏雨晴突然改变话题，"除了量子物理，张凌赫博士还有什么兴趣爱好？"

"登山。"张凌赫微笑，"大学时差点加入专业队，直到那次山难。"

"左肩的伤？"

"你怎么—"

"格斗训练时注意到你左臂活动范围受限。"苏雨晴得意地挑眉，"记者的观察力。"

张凌赫摇头笑了："没错。那次我摔下悬崖，挂在树枝上六小时才获救。奇怪的是，我记得自己当时看到了某种...蓝光，像是有人指引救援队找到我。"

"观察者？"

"也许。或者只是缺氧导致的幻觉。"张凌赫顿了顿，"你呢？除了揭露黑幕和格斗训练？"

苏雨晴望向远方："我曾经想当钢琴家。母亲送我去学了八年，直到...你知道。现在我偶尔会去24小时自助琴房，弹上几个小时。"

"弹什么曲子？"

"肖邦的《革命练习曲》，特别愤怒的时候。"她笑着承认，"你呢，会什么乐器？"

"口琴。方便携带，登山时可以解闷。"

"下次逃命时记得带上，给我们伴奏。"苏雨晴的笑容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张凌赫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普通的交谈，没有生死威胁，没有科学讨论，只是两个人分享彼此的过去。一种温暖的感觉在胸口扩散，与蓝纹的冰冷形成奇异对比。

他同时意识到另一个事实：他爱上了这个勇敢、暴躁、聪明得危险的女人。而正因为此，他必须保持距离——谁知道他正在变成什么？

"我们该休息了。"张凌赫站起身，"明天还要分析父亲研究的其余部分。"

苏雨晴点点头，但没有动。当张凌赫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叫住他："张凌赫，无论你变成什么，记住一点——让你与众不同的不是那些蓝纹，而是你会为了陌生人冒险的固执，和对着数据皱眉的傻样子。"

张凌赫没有回头，怕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绪。他只是轻轻点头，然后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