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张凌赫！"苏雨晴抓住他的手臂，"冷静点！"

接触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窜过两人之间。张凌赫的视野突然变化——他看到一间医院病房，年幼的苏雨晴站在病床前，床上躺着一位插满管子的女人。悲伤、无助和愤怒的情绪如此强烈，几乎让他窒息。

幻象很快消失，但残留的情绪仍在。张凌赫喘息着看向苏雨晴，发现她同样震惊。

"你看到了什么？"他轻声问。

"一个实验室...还有小孩..."苏雨晴松开手，脸色苍白，"那是你的记忆？"

张凌赫点头。这正是他之前在零点基地体验到的闪回。现在他确定了，那不是随机影像，而是自己被压抑的童年记忆。

"量子纠缠导致的意识渗透。"他努力使声音平稳，"我们接触时，防护程序没能完全阻隔记忆泄漏。"

苏雨晴缓慢地点头，然后出乎意料地笑了："至少证明你还是人类。'空壳'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情感。"

她走向厨房区域，拿出两罐啤酒："今晚暂停科学研究。我觉得我们需要点...普通人类时间。"

酒精不是张凌赫惯常的选择，但此刻他无比感激这个提议。他们挪到狭小的阳台上，隔着屏蔽膜望着模糊的城市灯光。啤酒冰凉苦涩，却奇妙地缓解了喉咙的紧绷感。

"我母亲是记者，战地记者。"苏雨晴突然说，手指轻轻敲打罐身，"十年前在科索沃报道时，她的整个团队遭遇'意外'轰炸。官方说法是误炸，但她最后发回的录音中提到发现了深蓝集团在当地测试某种量子武器。"

张凌赫想起刚才看到的闪回："你去医院见她最后一面。"

苏雨晴猛地转头："你看到了那个？"

"只是一瞬间。情绪比图像更清晰。"

她沉默了一会儿，灌下一大口啤酒："那时候我十八岁，刚考上新闻系。母亲死后，我决定调查真相，结果发现所有相关记录都被封存或销毁。于是我换了专业方向，专攻科技公司黑幕...最终追查到深蓝集团。"

"所以你肩膀上的纹身..."

"'真相或死亡'，母亲的座右铭。"苏雨晴苦笑，"讽刺的是，现在我掌握的真相可能真的会导致死亡。"

张凌赫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分享自己的闪回："我看到的实验室...那可能是深蓝集团的早期实验。我父亲从不谈论我七岁前的事，但有次我偷听到他和我母亲争吵，提到'不该让他们拿凌赫做实验'。"

苏雨晴的啤酒罐停在半空："你是说...你可能是观察者实验的早期受试者？"

"很可能。而且我怀疑那次实验与现在的防护程序有关。"张凌赫展示手臂上的蓝纹，"这不是简单的植入物，它在与我融合。今天我甚至能感知到那些士兵的部署...就像某种集体意识场的回声。"

"这能力救了我们的命。"苏雨晴轻声说，"但代价是什么？"